羅女士（第3頁）

羅女士沒說話，表情不冷不熱，像在重新打量他，重新定義“靳明”這個人，而不是那個從老街坊的記憶里拼湊出來的符號。

“阿姨，”靳明先開口，“今天有些倉促。

我本來是下周才回北京的，臨時改了行程，也沒來得及和憶芝說一聲。

”“那你回北京，是專門為了她？”她語氣平平，聽不出喜怒。

他點頭，不避不遮，“是。

”羅女士沉吟了片刻，點點頭，沒再問。

她拿著筷子，給憶芝夾了個豆沙包。

“她小時候不愛說話，現(xiàn)在大了，心里怎么想的也不一定告訴我。

”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鋪陳。

“你們是相親認(rèn)識的，對吧？”她忽然抬眼看他，“我和陳老師在老年大學(xué)碰上，她去做一堂講座。

我們也好多年沒見了，聊起來兩家孩子年齡正合適，就說讓你們見見。

”“陳老師只說你開了個公司。

我也是聽?wèi)浿セ貋韺W(xué)舌，才知道你那不是一般的公司。

”靳明目光誠懇地點點頭，“是我失禮了，當(dāng)初沒先來拜訪您。

”“你爸媽都是讀書人，早先做鄰居時，就特別客氣。

”羅女士的聲音緩下來，像在回憶以前的時光。

憶芝在旁邊坐著，眼神發(fā)虛，像是在等一把刀落下來。

“你出差回來，直接到我姑娘這兒來，你父母知道嗎？”羅女士話鋒忽然一轉(zhuǎn)。

靳明沒有回避，“他們知道我和憶芝在交往。

”“正式交往。

”他趕緊又補充了一句，“他們其實也想見見憶芝。

我是怕她會有壓力，才給攔了。

”他說得都是實話。

他父母基本不催婚，但見家長這事，本身就意味分明。

自從平安夜，他們之間就好像隔了一層。

他本想著這次回來，兩個人關(guān)系穩(wěn)定了，先求婚，再走那些流程。

“那你現(xiàn)在，是怎么打算的？”話落得很穩(wěn)，但氣氛卻緊了一下。

憶芝下意識看他，他也看了她一眼。

那一刻他有點動了心思——他戒指都訂好了，本可以順勢把自己的安排說出來。

可她好像沒什么反應(yīng)，眼神里一點期待都沒有，甚至有些……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