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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麥里傳來機組的例行提示，其他一切都安靜得像一場無聲的電影。

憶芝靠在窗邊，頭發(fā)輕輕貼著玻璃。

她沒說話，只是望著腳下的都市流光，目光從中環(huán)的高樓、銅鑼灣的燈海，一路掃過。

她眼睛很亮，倒映著城市的燈火，神情卻有些出神。

靳明一直牽著她的手，什么夜景都不如她眼睛里的好看。

燈光從她睫毛上滑過去，投下細(xì)細(xì)的影子。

她臉頰貼近玻璃，看上去就像一整座城市的溫柔都貼在她側(cè)臉上。

這條航線他飛過不止一次，單獨飛、和同事、客戶、投資人飛，展會、談判、出港、回程……他從不缺風(fēng)景。

但這是第一次，他只想看一個人。

直升機劃過港灣的弧線，一角摩天輪緩緩出現(xiàn)在低處，像童年畫本里突然翻到的彩頁。

憶芝忽然輕輕揚起嘴角，像是看見了什么讓她愉快的畫面。

她沒回頭，但他知道，她笑了。

靳明微微偏頭，眼睛沒離開她，指尖在自己膝蓋上不自覺地摩挲了幾下。

剛才說了那么多，他本來還有些不確定。

可這一刻，她沒問他花多少錢，也沒說這一程有多夸張。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像是終于接受了他的這個部分。

直升機在夜空中畫了一個小弧，沿著港灣線緩緩盤旋，再從高樓之上滑過，轉(zhuǎn)向澳門方向。

十幾分鐘后，直升機緩緩下降，酒店樓頂?shù)臒魩Я疗穑裼邮裁绰≈貎x式般靜靜張開。

起落架輕輕接觸甲板的那一刻，機身晃了一下，憶芝下意識抓緊靳明的手，下一秒，她笑著看他一眼。

站在停機坪上，憶芝仰頭看著直升機在夜空中飛遠(yuǎn)，珠江口濕潤的夜風(fēng)揚起她的頭發(fā)。

她轉(zhuǎn)頭看他，輕輕說了聲“謝謝”。

他被她這一聲說的心都軟了，和她十指相扣，笑得有點得意又有點傻氣，“喜歡直升機？以后我們?nèi)ッ绹妫規(guī)泔w。

我有飛行執(zhí)照。

”憶芝看著他，眼睛亮亮的，“真的嗎？那我要趕快去考一個拖拉機駕照。

你帶我飛，我?guī)愀亍?/p>

拖拉機又顛又吵，體驗感應(yīng)該差不多。

”他看著她笑著笑著，又捧住她的臉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