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熱剛退,北京連著下了兩天暴雨。
靳明手機上也收到了市政提醒,請全體市民雨天注意出行安全。
他隨手點開一條新聞:“北京遭遇今年最強降雨,市區(qū)多地積水嚴重”。
掃了一眼,文中提到的幾個積水點,其中一個正是她家附近。
那天他送她回家,記得大致方向。
他撥電話給她,“我在你單位附近,有空嗎,午飯一起?”她答應得爽快。
他選了一家私房菜,秦逸在這里有股份,他來過幾次,安靜,也不算太張揚。
他提前到了一會兒,沒要包間,點好了菜,一個人坐在窗邊,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
雨后潮濕的空氣透過窗縫,拂過他領口。
天還陰著,街道灰蒙蒙的,光線像是被厚厚的云層壓得塌下來。
她從街對面的小巷口走來,拎著傘,踩著水跡斑駁的人行道,站在紅燈前,低頭回著信息,神情安靜。
很快,他手機亮了,【馬上到】。
綠燈亮起,她抬起頭,一眼看到他就坐在窗邊,旋即綻出一個明亮的笑,朝他揮了揮手。
明明隔著整條街,斑馬線上人流如梭,他卻只看得到她。
光沒變,天也沒亮。
可他眼前,忽然就晴了一塊。
她剛落座,他把一杯熱茶推過去,她接過來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昨天你這邊雨下得大嗎?”他問。
她放下杯子,“挺大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來這邊了?”他上午在海淀,她在東城,其實不近。
“辦點事兒。
”他沒細說。
菜很快上來,他看她餓得挺明顯,沒多說話,讓她先吃。
憶芝今天心情不錯,說起單位里開會,實習生用網(wǎng)絡熱梗把領導整破防的事,眼尾都帶了點弧度。
靳明替她續(xù)了點茶,隨口問道,“你平時怎么上班?”“坐地鐵。
公交也能到,就是會堵。
”“你這么愛開賽道,上下班怎么不自己開車?”她聳聳肩,沒說話,心里悄悄笑他何不食肉糜。
他像是也看出來了,盛了碗湯遞過去,“上次那論壇你幫了我個大忙,我還沒正經謝你。
”憶芝馬上就意識到了他話里的意思,還沒來得及制止,他已經順勢說下去,“那勞務……不如我給你買輛車吧。
”她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半晌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