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著帷帽忍住笑意,伸手整理白紗,看著惱怒的陳將軍,真是可悲。
“夜se正濃,不易勞煩他人,有殿下在,路上何來不善之人?”寧荷端正坐下,拉扯李緒衣角,想讓他跟著坐下。
話歸正題,寧荷將奏折翻開,“有關陳氏一族的冤案,可以追溯至二十多年前,從過失殺人開始,口供含糊,譬如此案嫌疑人本是陳氏旁支一位公子,最后變?yōu)槠矫裉帞?,還有……”
“恕臣叨擾,陳氏作為世族表率,不應如此擇百姓為替罪羊,如若不為民平反,這大理寺還有何用,整整二百三十五宗案卷簡直……”寧荷看向李緒,他像個夫子,時刻希望李緒能學到些東西。
“擊竹難書?!崩罹w板正坐著,天氣有點涼,他鼻尖尖都凍紅了,小嘴張口一說,根本不在乎對錯。
“是罄?!睂幒缮顇1一口氣,“倘若下官還在兵部,定然讓殿下回去好好讀書?!?/p>
若寧荷認真將人一個一個細查,這與滅門之災何異。
陳將軍還會怎么說,寧荷一旦上書,皇帝下令徹查是板上釘釘?shù)氖?,所以他想殺寧荷?/p>
寧荷與李緒走后,陳將軍命人拿出一個匣子放到我面前,里面擺著四錠金子,“區(qū)區(qū)七品官,也敢對本將軍指手畫腳。”
我沒見過這么多金子,怕他以為我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故作高深,詢問著:“將軍想殺寧荷?”
“是。”
“將軍當真要殺?”
“能保一時算一時”
“將軍再想想,真要殺一個苦讀數(shù)十年,考中入仕,為民著想的好官?”
“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不差他一人?!?/p>
我聽后笑了,拿出兩錠金子,“聽說大理寺里有陳將軍的人,半月前寧荷在兵部得罪李緒被圣上調任大理寺,二者必然有嫌隙,不如一石二鳥栽贓嫁禍?”
見我三問是否殺寧荷,陳將軍肯定能看出端倪。
空蕩蕩的屋子只有我輕息淺笑,“命,小nv就不取了,將軍要信我,現(xiàn)在除掉他的命,只會加劇家族的衰亡。”
從陳府離開,真是好大的府邸,b我們住的破落陳舊王府都好,奢華還不夠,權力還不夠,再不滿足就會si。
我回到街頭,找到環(huán)姑,她還在看雜??吹闷饎?,我給她幾個銅錢,既然賣力博眾歡呼,該有得賞。
再看另一邊已經(jīng)迷路的李緒,正在一個攤位好奇擺弄,明明很喜歡外面的世界,卻在空閑時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非要我抱著他睡覺,睡不著也要我陪在他身邊。
人cha0涌動川流不息,李緒的高個頭在人群中格外顯眼,時常有人駐足去觀望李緒的面容,對面那么多華服錦衣的小姐為他留戀笑意,小姐們不要為了一張臉心動心許,嫁給李緒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這時李緒沖我揮揮手,他想喊我,但看見洶涌的人群又不滿的閉上嘴,他早就看見我了,我為我心中所想而心虛膽戰(zhàn)。
他向我跑來摟住,忽然腦殼一涼,細長如錐子幾乎沒有裝飾的銀簪被他cha在發(fā)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