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卻剛好遇見了二嬸兒跟村里女人,正去隊里上工。
“我說二柱媳婦,你這可真是有福呢,家里有個好老公,外頭還有個好叔子,里里外外的事兒都有人幫你做了,不像咱,這天寒地凍的,還得去隊里干活呢!”
幾個婦人邊走邊閑聊著,二嬸兒吳春芳聽見這話,滿面紅光,嘴角的笑都壓不住。
“什么有福?跟著二柱子,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嘞!這些年,我給他家生了這么多孩子,還要讓我干活?美的他了!”
正說話間,吳春芳看見陳建軍母子走過來,頓時露出一絲鄙夷。
“喲?這不是嫂子跟建軍嗎?真巧?。 ?/p>
吳春芳徑直走了上來,“嫂子,他大叔還好嗎?”
“嘖嘖,昨晚他大叔看我懷孕了,非得給咱家送白面做疙瘩湯,你說這……讓我怎么說呢?”
吳春芳笑瞇瞇的看著孫秀芹,那副陰陽怪氣的模樣,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疙瘩湯真好吃啊,哎,嫂子,你們吃了嗎?”
孫秀芹聽見這話,臉色漲得通紅,但家丑不可外揚,自己攤上這么個窩囊廢男人,她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沒有理會吳春芳,孫秀芹拉著陳建軍便繞過眾人,朝遠(yuǎn)處走去。
“哎,他大叔什么都好,就是這老婆孩子……一點家教沒有,大清早見了面連個招呼都不打!”
吳春芳啐了一口,撐大了嗓門兒喊著。
陳建軍聽見這話,氣的握緊了拳頭,但卻被孫秀芹死死拉住。
“娃兒,逞口舌沒用,你得活出個人樣來,他們才不敢小瞧你嘞!”
孫秀芹低聲說著,聲音卻早已經(jīng)變得哽咽。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吳春芳對著她陰陽怪氣了,誰讓她沒個男人幫襯呢?
家里的男人都向著別人,她也只能忍氣吞聲。
陳建軍默默點了點頭,心里打定了主意。
很快二人便來到張老漢家里。
剛一見面,孫秀芹便跪了下去。
“他叔,我家這娃兒就交給你了,您要讓他有口飯吃,我在家給你祈福嘞!”
或許是路上受到了刺激,孫秀芹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陳建軍身上了。
她只求陳建軍能有門兒手藝,不求能養(yǎng)活家里人,只要不跟著她受苦就足夠。
張老漢趕忙將孫秀芹扶了起來,看著這娘倆,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幾人寒暄了片刻,孫秀芹拉著陳建軍一通叮囑,左不過就是進(jìn)了山要聽話,不要亂跑什么的。
陳建軍點頭答應(yīng),看到太陽升起,張老漢也不再耽擱。
回屋里抄起一桿獵槍,別上一把砍刀,又拿上一捆毛氈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