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胡進諂媚地向太子敬酒,全然沒認出女扮男裝的許懷夕。
她借機觀察在場眾人,發(fā)現(xiàn)胡夫人蘇婉也在座,臉上敷了厚粉遮掩傷痕,眼神空洞如傀儡。
“許公子見解獨到?!?/p>
太子突然點名,“不知對江南水患可有根治之策?”
許懷夕略一思索:“水患之根,在于上游濫伐與下游淤塞。草民以為,當植樹固土,疏浚河道,更需統(tǒng)籌上下游,非一府一縣可獨力為之。”
這番話暗合太子一直提倡的“全域治水”理念。
他眼中精光一閃,似乎重新審視起這個“少年”來。
宴后,太子特意留下許懷夕單獨談話。
侍從退下后,太子的語氣突然變了:“許姑娘,不必再裝了?!?/p>
許懷夕心頭劇震,手不自覺摸向腰間暗藏的銀針。
“不必緊張。”太子微笑,“你耳垂上的針眼出賣了你。況且”
他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程肅早就告知本宮你會來江南?!?/p>
許懷夕接過信,果然是程肅筆跡,向太子推薦她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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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太子,她被刺殺?
看來程肅與太子的關(guān)系比她想象的更密切。
“殿下明鑒。”她恢復(fù)女聲,大方行禮,“民女確有要事相求?!?/p>
“可是為沈家祖宅?”太子一語道破,“本宮早有意整頓胡進這等巧取豪奪之輩。只是”
他嘆了口氣,“三弟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胡進又是他的錢袋子,動他需從長計議?!?/p>
許懷夕心領(lǐng)神會:“民女只需一個契機,不會連累殿下?!?/p>
太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明日午時,本宮會再次巡視運河,途經(jīng)怡園后門。那里有棵百年銀杏,很是醒目?!?/p>
話中暗示再明顯不過。
許懷夕鄭重謝過,告辭離去。
只是走出正院時,看到了她曾經(jīng)待過的西院。
不知那株木瓜樹現(xiàn)在如何了?
按照季節(jié)應(yīng)該是有花苞了吧。
不過現(xiàn)下不能引人注目,她直接離開了怡園。
子時的更鼓剛過,許懷夕吹熄了油燈。
江南客棧的床榻柔軟舒適,她卻毫無睡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玉制棋牌。
這是沈云岫離開前送給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