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了
揚州瘦西湖上,一艘三層樓船燈火通明。
胡老板,如今已是江南商幫魁首的“胡大官人”。
他斜倚在波斯絨毯鋪就的軟榻上,鎏金酒樽映著他保養(yǎng)得宜的面容。
畫舫四角的青銅冰鑒冒著絲絲寒氣,將盛夏的暑熱隔絕在外。
“三殿下這份禮,倒讓胡某受寵若驚?!?/p>
他指尖摩挲著那枚“鹽鐵專營”的鎏金令牌,突然輕笑一聲。
“只是不知”
酒樽重重擱在紫檀案上,“要多少北疆將士的命,才配得上這塊牌子?”
紗幔后轉出個戴白玉冠的男子,腰間懸著的蟠龍玉佩隨著步伐輕晃:“胡老板說笑了。”
三皇子心腹徐元慶俯身斟酒,“不過是些陳糧舊鐵,倒是不值得胡老板親自過問。”
胡老板突然掀開身旁的錦盒。
里面靜靜躺著把突厥風格的鑲寶石匕首,刀鞘上還沾著暗褐色的血漬。
“上月蘭州商隊遇襲,那些尸首喉嚨都是這種刀傷?!?/p>
他撫過寶石縫隙里的血垢,“徐大人,您家主子與突厥可汗的信使”
指尖突然發(fā)力摳下一顆紅寶石,“往來是不是太勤了些?”
揚州碼頭寅時的霧氣里,二十艘雙桅商船正在裝貨。
“輕些!那可是要進貢的蘇繡!”
管事?lián)]舞著竹鞭,卻見苦力們抬的箱子落地時發(fā)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暗處茶棚里,一個戴斗笠的駝背老漢突然捏碎了茶碗。
他渾濁的眼珠倒映著箱體縫隙里露出的寒光。
那分明是突厥騎兵專用的狼牙箭簇。
“客官還要續(xù)茶么?”
茶棚的小二拎著銅壺過來,袖中突然滑落一節(jié)竹管。
老漢接過時,兩人指尖相觸,竹管已神不知鬼不覺換了主人。
三刻鐘后,這節(jié)藏著密報的竹管系在了信鴿腿上。
鴿子振翅飛向北方,羽毛間隱約露出半截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