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
許懷夕忽然站起身,拉起他的雙手。
沈挽恙一怔:“你做什么?”
“沈挽恙?!彼ь^,目光灼灼,“我許懷夕雖是一介女流,但也知忠義二字。你信我,我也不會(huì)不負(fù)您?!?/p>
沈挽恙定定地看著她,忽然伸手,輕輕撫上她的發(fā)頂:“傻丫頭。”
他聲音很輕,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寵溺:“我不是要你表忠心?!?/p>
“那你……”
“我只是不想騙你?!鄙蛲祉κ栈厥郑馍铄?,“從今往后,我的一切,你都有權(quán)知道?!?/p>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shí),許懷夕才恍然驚覺,他們竟就這樣聊了一夜。
沈挽恙將太子府的信件一一收好,又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遞給她:“防身用?!?/p>
許懷夕接過,發(fā)現(xiàn)刀柄上刻著小小的云紋——和云娘荷包上的紋樣一模一樣。
“二公子……”
“叫我的名字?!彼鋈坏?。
許懷夕看著他精致的面容,覺得還是“公子”的稱呼適合他。
沈挽恙也不勉強(qiáng),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去睡會(huì)兒吧,今日還要下田?!?/p>
她走到門口,忽然回頭:“你會(huì)回去嗎?回江南?”
沈挽恙站在晨光中,背影挺拔如松:“等北疆的稻子熟了,我們一起回。”
清晨的凍土還帶著夜寒,鋤頭砸下去只能留下道白印子。
許懷夕往掌心啐了兩口,掄圓了胳膊又是一記——“鏗”的一聲,火星四濺,震得她虎口發(fā)麻。
“用巧勁?!?/p>
沈挽恙不知何時(shí)站在了她身后,左手虛虛環(huán)過她肩膀,右手握住她持鋤的手。
許懷夕后背霎時(shí)繃得筆直,能清晰感覺到他胸膛的溫度透過兩層棉衣傳來。
“斜四十五度入土?!彼麕е氖直蹌澚说阑【€,“借腰力。”
鋤刃這次順暢地楔入凍土,翻起黑褐色的泥塊。
許懷夕突然發(fā)現(xiàn)土里蜷著幾只凍僵的蚯蚓,忙用指尖輕輕撥到旁邊:“可憐見的,給人當(dāng)了一冬的苦力?!?/p>
“等日頭上來,它們應(yīng)該也會(huì)醒?!闭f著從懷里掏出卷布包,“種子先用溫水泡過?!?/p>
展開是二十余粒金黃的稻種,每粒都裹著層淡青色藥粉。
沈挽恙捏起一粒對(duì)著朝陽看:“這是”
“赤箭粉混硫磺,防蟲蟻?!痹S懷夕彎腰在壟邊插了根竹簽,“今日先試種兩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