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夕這才注意到灶臺邊擺著個粗陶罐,里頭腌著碧綠的雪里菜。
這分明是照著江南的方子備的料,連她曬在窗臺的陳皮都處理好了放在青瓷碗里。
粥鍋突然沸騰,沈挽恙伸手去掀鍋蓋。
許懷夕瞥見他腕骨處一道淡疤。
那是去年巡渠時被冰棱劃的。
當(dāng)時血流如注,這人卻面不改色地撕下袖口包扎,回來還熬夜畫完了水利圖。
“太甜?!鄙蛲祉σ松字鄧L味,眉頭微蹙。
他經(jīng)常在旁邊燒火,多多少少也學(xué)了不少廚藝。
只是這粥比他想的甜。
許懷夕湊過去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粥的香甜味立刻在嘴巴里散開。
“明明剛好……”
話沒說完突然噎住。
這姿勢太過親昵,她甚至能數(shù)清他低垂的睫毛。
沈挽恙恍若未覺,從蒸籠里取出個油紙包。
展開是六只金黃的炸春卷,酥皮上還沾著芝麻:“配粥吃?!?/p>
“你什么時候做的?”
“李校慰家的嬸子做的”,他嘴角極輕地?fù)P了揚。
要是許懷夕喜歡的話,他可以嘗試著學(xué)一學(xué)。
許懷夕有些心疼又欣慰,沈家的少爺竟然會做飯,還給他準(zhǔn)備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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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陽光透過明瓦窗,在炕桌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許懷夕咬著筆桿修改坎兒井圖紙,忽然聽見“咔噠”輕響。
沈挽恙將檀木棋盤放在案頭,黑白云子分別盛在青白釉的棋罐里。
“歇半個時辰。”
他指尖在圖紙某處點了點,“暗渠拐角算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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