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從前（第4頁）

藥香漸漸蓋過了粥味，她盯著火候，不敢有半點(diǎn)分神。

“懷夕丫頭……”

沈父拄著鋤頭站在門口，褲腳沾著新泥，“井臺(tái)那邊，又沒水了？”

沈老爺也沒想到他半道上買點(diǎn)小丫鬟竟然這樣忠心耿耿。

許懷夕沒抬頭，手指在藥鍋邊沿試了試溫度：“嗯，待會(huì)兒我去軍營送藥，順道和二公子商量。”

沈父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目光落在她紅腫的指尖上。

那是連日在鹽堿地里挖草藥磨的。

三里路，許懷夕走得極穩(wěn)，藥罐裹在棉絮里，貼著她的心口發(fā)燙。

守營的小兵見她來了，咧嘴一笑：“許姑娘，沈哥剛咳了一陣，正難受呢?！?/p>

她心頭一緊，加快腳步。

營帳里，沈挽恙伏在案前謄寫文書，肩胛骨在單薄的中衣下凸出凌厲的弧度。

聽見腳步聲，他頭也不抬：“放桌上?！?/p>

“趁熱喝?！痹S懷夕把藥罐輕輕放下，“甘草潤肺，沙參補(bǔ)氣，我加了點(diǎn)蜂蜜……”

話未說完，沈挽恙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漏出幾聲壓抑的喘息，脖頸上青筋暴起。

許懷夕一個(gè)箭步?jīng)_過去，手掌貼上他后背，順著脊骨往下輕撫。

這是她摸索出的法子，能稍稍緩解那要命的嗆咳。

掌心下的身軀猛地僵住。

“……放手?！?/p>

他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許懷夕沒動(dòng)，直到這陣咳過去，才默默收回手，把藥碗推到他面前：“水井的事，我想……”

“我知道?！鄙蛲祉σ豢陲嫳M苦藥，喉結(jié)滾動(dòng)，“守備軍截了上游暗渠?！?/p>

他忽然抬眼看她，眸色深沉如夜，“你手上怎么回事？”

她下意識(shí)蜷起手指：“挖藥草時(shí)蹭的?！?/p>

帳外忽然傳來喧嘩聲，有人高喊：“屯田營的麥子全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