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活水（第3頁）

沈夫人突然想起從前在沈府，她嫌廚房做的酥酪不夠甜，當(dāng)場摔了一整碟。

現(xiàn)在，她愿意用所有首飾換一口冷粥。

破敗的山神廟里，沈萬墨用最后三文錢向樵夫買了把稻草鋪地。

沈夫人蜷縮在神龕下，突然咯咯笑起來：“沈見徳這老不死的，若是他死在京城或者死在京城的路上……我們也不會如此?！?/p>

沈萬墨沒接話。

他盯著漏雨的屋頂，忽然想起小時候，自己曾把沈挽恙推進結(jié)冰的池塘。

那時沈挽恙撲騰的樣子，多像現(xiàn)在漏進廟里的雪水啊。

“娘”，他幽幽道，“你說……胡老板會來接我們嗎？”

沈夫人沒回答。

她正拼命摳著神像底座的金漆，指甲都劈了也沒停。

遠(yuǎn)處傳來狼嚎，混著風(fēng)雪呼嘯，像極了云娘死前那夜的雨聲。

……

有了暗渠，如今沈父他們種植莊稼也就方便多了，至少不用擔(dān)心莊稼沒有水澆灌。

“沈老哥！”隔壁地的趙老漢隔著小溪喊，“你那片豆子地出苗齊整?。　?/p>

沈老爺抹了把汗，望著壟上嫩綠的豆苗，嘴角不自覺揚了揚。

這些種子是許懷夕從胡商那兒換來的耐寒種。

他按著她教的法子，先用溫水泡過，又拌了草木灰才下地。

鋤頭忽然碰到硬物，他蹲下身扒開土。

是塊帶著箭簇的碎骨。

北疆這樣的東西很多，前朝戰(zhàn)死的將士，如今都成了莊稼的養(yǎng)分。

如今這天景保不齊會打仗，而糧食是至關(guān)重要的。

所以這些被流放的青壯年大多被發(fā)配過來種地。

天冷了，衣服對于蔣士來說也是必不可少的東西，紡織也就擴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