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先把東西放下,我?guī)闳フJ路。”
許懷夕把僅有的一個小包袱放在床上。
包袱里面是牙行發(fā)的一身換洗衣裳和半塊干餅。
她跟著李婆子在府里轉(zhuǎn)了一圈,認了廚房、水井和茅廁的位置。
“咱們西院是二公子住的地方。”
李婆子壓低聲音說,“大公子住東院。二公子身子不好,常年臥床,你做事輕著點?!?/p>
回到屋里,李婆子遞給她一套粗布衣裳。
“換上吧,你這身太破了。明天開始干活,今天先歇著?!?/p>
許懷夕換上干凈的衣裳,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胎記,心想:難道真的回不去了?
突然,她聽見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像是壓抑了很久。
許懷夕悄悄爬起來,透過窗縫往外看。
月光下,一個瘦削的年輕男子站在院角的樹下,正用手帕捂著嘴咳嗽。
他穿著素白的中衣,黑發(fā)披散,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
那應(yīng)該就是二公子?
就在這時,男子突然抬頭,正好對上她的視線。
許懷夕嚇得趕緊縮回床上,心砰砰直跳。
這一夜,她做了很多夢。
夢見實驗室的青木瓜苗。
夢見牙行的鞭子。
最后夢見一雙清冷的眼睛在月光下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