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臘月修渠（第1頁）

臘月修渠

北疆的冬夜，風(fēng)如剔骨刀。

沈挽恙蜷在軍營文書房的矮榻上，喉間腥甜翻涌。

他攥著胸前衣襟，指節(jié)泛白，咳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案頭油燈被灌進(jìn)來的風(fēng)吹得明明滅滅，映得他的面容更加蒼白。

“咳咳……咳——”

一口鮮血濺在謄寫到一半的屯田冊上。

他盯著那血跡，忽然想起許懷夕昨日為他包扎凍傷時說的話。

“沈挽恙，你的手再這樣凍下去，怕是連筆都握不住了?！?/p>

門簾突然被掀開，裹著風(fēng)雪闖進(jìn)來的許懷夕差點(diǎn)被血腥味嗆個跟頭。

她連斗篷都來不及解，直接撲到榻前，冰涼的手指掐上他腕間脈門。

“你又熬夜看圖紙了是不是？”

她聲音發(fā)顫，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三顆沙棗，“先把藥喝了，沙棗去苦味?！?/p>

沈挽恙望著她凍裂的指尖，忽然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雪渣：“明日不必來送飯了?！?/p>

許懷夕動作一頓。

“天太冷?！彼麆e過臉又咳了兩聲，“我讓李校尉派人去取?！?/p>

五更鼓響時，沈挽恙已經(jīng)披衣坐在案前。

許懷夕端著藥碗站在門口，看他用朱砂在輿圖上勾畫，筆鋒凌厲如劍。

“今年雪少，開春必旱?！?/p>

他頭也不抬，“現(xiàn)在不重修這條廢渠，明年餓死的就不止戶?！?/p>

許懷夕湊近看那圖紙，突然發(fā)現(xiàn)他標(biāo)注的渠線恰好繞過她常去采藥的那片荒灘。

這人竟連她走哪條路都算進(jìn)去了。

“挽恙”，她輕聲問，“你做這些只是為了屯田營的百姓嗎？”

筆尖微微一頓，朱砂在紙上暈開一點(diǎn)。

“還為了某個總往狼群出沒處跑的傻丫頭。”

他聲音很淡，“若鬧饑荒，她怕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