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譽知站在進門處,手臂被夜風吹來絲絲涼意,可他卻沒由來地覺得很燙,燙得他心亂如麻,匆匆撇過頭強迫自己不去看她。
“周……梨花?”
他磕磕絆絆地小聲說,但還沒傳到睡美人的耳邊,很快就被微風吹散。
這是他第一次念出她的名字,確切的說,是深刻地記住他的名字。
昨天在告示板前,他看著她熟悉的臉龐,在記憶的某個犄角旮旯里想起了她的名字。他們在從前就有淵源,只是他從不把這些瑣事放在心上,而她又恰恰是個小氣的人。
她站在原地,一個勁地尋找自己的名字,好像找不到就不走似的。說不上什么情感,或許是看她可憐,他破天荒地好心指出她的名字。
但他錯了,這不是光榮榜,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名字被大大的馬克筆寫上,她一瞬間就惱火了。甚至口不擇言罵他“賤人”,這是沉譽知第一次直面別人的語言的惡意攻擊。
少女的臉龐鼓起來,像是只胖胖的河豚,她的杏眼瞪著他卻顯不出幾分攻擊性。唯有她的語言,是真的讓人感到心寒。
畫面中的場景與眼前的現(xiàn)實漸漸重迭,少女不再生氣,她變得更加的恬靜淡雅。
就像童話書中描寫的一樣,每一個公主都在等待著王子的拯救。在無盡的時間里,永久地等待屬于自己的幸福。
他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周梨花?!?/p>
冷沉的嗓音里抑制不住的沙啞,心頭浮現(xiàn)出淡淡的憂傷。他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王子,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不是公主。
“周――”
“停?!崩婊ū犻_眼,眉眼間的疏離不似作假,聲音清越而又冷漠,“你再喊我的名字,我就要誤會了?!?/p>
“誤會什么?”
“誤會你喜歡我――”
梨花故意停頓幾秒,意料中看見了沉譽知的窘態(tài),他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
“我的名字?!崩婊ㄔ谛厍碍h(huán)手,慵懶地躺在椅子上,“你要真喜歡,我可以把名字賣給你?!?/p>
這名字她一點也不喜歡。
每次一提起“梨花”二字,總會讓她想起周玉容。憑什么她的名字要和他掛鉤,憑什么她的名字就只能是作為陪襯。
“不。我喊你不是這個意思。”
沉譽知仿佛是因為她戳破自己的幻想而肢體僵硬,他就不該對她抱有任何幻想,她可是拿捏著他的裸照。
“你該不會是在意淫我吧?”
望著遠處沉譽知幾度變化的臉色,梨花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畢竟中午時她才充當了他的性對象,但她依然感到惡心。
不說性幻想對象,是因為她想這位的人選應(yīng)該是夏荷。她并不想毛遂自薦地上趕著惡心自己。
沉譽知喉間一哽,思緒像一碗被打翻的粥無法聚攏,如同小孩子般無措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