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頌身邊那個遞毛巾的男生忍不住了,開口想要插話,試圖維護主子的顏面,“周少您這態(tài)度未免太……”
周玉容的目光倏地轉(zhuǎn)向他,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力,瞬間將男生后面的話噎了回去。他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縮了縮脖子。
“我在跟姜朝頌說話?!敝苡袢堇淅涞乜粗?,嗓音清晰地且?guī)е蝗葜靡傻臋嗤?,“你,有什么資格插嘴?”男生瞬間噤聲,額頭滲出冷汗,再不敢多言一句。
姜朝頌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似乎在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他知道,今天這個啞巴虧,他吃定了。周玉容擺明了要護短到底,而且姿態(tài)強硬,寸步不讓。
報警?把事情鬧大?周家根本不怕。
鬧到學?;蚣依??他姜朝頌今晚在酒吧包廂里做的事,也絕不是什么光彩事。那片淤青,那些痕跡,都是鐵證。
周玉容仿佛沒看到他們的臉色,視線重新回到姜朝頌身上,語氣恢復了最初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事務性的疏離:“賠償事宜,稍后我會讓人聯(lián)系你。姜少,請自便?!?/p>
“至于這位服務生?!敝苡袢莸皖^看了一眼,眼神沒有任何溫度,也沒有同情,只有一種近乎漠然的審視。他沉默了幾秒,才淡淡開口,“讓他離開吧,這里沒有他的事了?!?/p>
姜朝頌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冷哼,算是默認了。他再看向崔懷梅時,眼神里只剩下赤裸裸的厭惡和鄙夷,仿佛在看一團骯臟的垃圾。
“你,”周玉容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語氣聽不出情緒,“崔懷梅?!?/p>
崔懷梅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像被電流擊中。他極其緩慢地帶著巨大的恐懼抬起頭,露出一張慘白如紙、沾著淚痕和污漬的臉,眼神渙散,不敢與周玉容對視。
“站起來?!敝苡袢莸恼Z調(diào)沒什么起伏,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他沒有說“還能走嗎”或者“需要幫忙嗎”,直接跳過了所有虛弱的環(huán)節(jié)。
崔懷梅的身體又是一陣劇烈的抖動,他試圖用手撐地,胳膊卻軟得如同面條,使不上半分力氣。試了幾次,膝蓋剛離地幾寸,又狼狽地跌坐回去,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帶著哭腔的悶哼。
巨大的羞恥感瞬間淹沒了他,他恨不得立刻死在這里。
周玉容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沒再說話,只是微微偏了下頭,對旁邊一個還算機靈的侍者傳達指令,“扶他起來?!?/p>
侍者連忙上前彎下腰,伸出雙手,穩(wěn)穩(wěn)地架住崔懷梅幾乎癱軟的上臂,用力向上一提。他的動作利落干脆,崔懷梅像個沒有重量的破布娃娃,被硬生生地從地上拔了起來,雙腳虛軟地踩在地毯上,整個人全靠支撐才勉強沒有再次滑倒。
少年被迫站直,頭卻垂得更低,身體虛軟抖得厲害,大半重量都壓在侍者身上,站得搖搖晃晃,不敢看任何人。
周玉容的目光掃過崔懷梅狼狽不堪的樣子,落在他制服胸牌上,語氣平淡無波,用命令似的口吻說道:“崔懷梅,你現(xiàn)在立刻離開這里,回家去。今天的工作,到此結(jié)束?!?/p>
“離……離開?”崔懷梅的聲音嘶啞干澀,帶著難以置信的茫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離開?他能去哪里?這份工作……扣工資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如果再被開除……記住網(wǎng)站不丟失: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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