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披著一身大衣,傅津宴正扶著她往后臺走去。
還有伊寧的第一場舞臺。
那個瘦削的面具女人站在聚光燈下,她穿著燃燒玫瑰的演出服,微冷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身上一大片一大片連在一起的是青紫的傷痕,看上去傷得很重,重到看起來快死了。
他的腦海中再一次響起那一天在醫(yī)院,時念從樓梯上滾下去后,在他身后遙遙叫的那一聲“阿止”。
右手微顫,他又想起,第一場直播之后,他把她叫到樹林里,她虛弱得幾乎站不穩(wěn),最后只能由傅津宴抱著離開的場景。
陸衍止幾乎站立不穩(wěn),他的一張臉繃得很緊,雙唇緊抿。
他看上去似乎沒有多大表情,可是熟悉他的人都能清楚,此刻他的心中是如何的驚濤駭浪。
為什么他沒有能認(rèn)出時念?
只是因?yàn)橐粋€面具嗎?
難道一個面具,就真的能讓他認(rèn)不出一直跟在身邊那么多年的愛人嗎?
不……
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對伊寧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她的唱法,她的樂器演奏方式,還有他一次又一次見到她時他心中的那股奇異的熟悉感。
可是,他卻一次次地否認(rèn)。
韓薇說得到內(nèi)部消息,伊寧在直播前10天摔傷流產(chǎn),所以不能參加彩排。
那個時候韓薇猜測,伊寧是傅津宴的女人。
而且……
陸衍止的雙拳緊握得發(fā)抖。
他的眼底微紅。
在他印象中,時念沒有伊寧那么瘦。
從在醫(yī)院最后一次見到時念,到伊寧上場,只有短短幾天的時間。
他不敢想,短短幾天時間,一個人,竟然能瘦那么多。
這也是他最初否認(rèn)的原因。
那么后來呢……
在明月莊園那天,他明明發(fā)現(xiàn)她瘦了很多,明明發(fā)現(xiàn),她在4月的天依舊會怕冷,身體也變差了很多……
他為什么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
指甲刺入掌心,陸衍止死死盯著臺上的時念,眼前一陣陣暈眩。
此刻心中驚濤駭浪的陸衍止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附近不遠(yuǎn)處,靠坐在陰影里的霍言墨正看著他。
此刻霍言墨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溫和淡然,他那雙看向陸衍止的墨眸中全然肅殺與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