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聲音,聽上去如同血肉正在被撕裂。
“康賈和顫齒搭上了關系,這意味著我們終于不必獻金度過這一次的大清洗了。你卻沉溺在迷幻劑里無法自拔”
“看看你自己,工廠里得病快死的黑肺佬都比你——”
“普雷?”
康賈眨了眨眼,不明白普雷為何停下了。
他當然是樂于見到古瓦斯受罰乃至被剝奪權利扔出幫派的,他會非常樂意給這個做迷幻劑生意的蠢貨上一課。然而,普雷的停頓卻阻止了一切。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普雷。然后,他瞪大了眼睛。
他沒看見普雷。
準確地說,他沒看見普雷的腦袋。
一具無首的尸身就那樣站在窗前搖晃,酸臭的雨倒灌而進,而他們卻完全沒有發(fā)覺這窗戶是何時打開的。
康賈猛地站了起來,一邊拔槍,一邊試圖大喊出聲,讓門外等待的幫派成員們進來幫忙。
可惜,他注定做不到這件事了。
一只修長而蒼白的手臂已經(jīng)搶先一步握住了他的脖頸。
“再見。”幽魂禮貌地說?!傲硗猓銈兊拇皯糸_起來很方便。”
沉悶的響聲在下一刻響起,康賈在他人生中所看見的最后景象,是一截染著猩紅血液的白色骨頭。
半秒鐘過后,在他的意識要逐漸陷入黑暗之時,他終于認出了這骨頭是什么。
那是一截脊椎骨。
是誰的呢?
帶著這個疑問,他永恒地進入了黑暗的沉眠之中。
幽魂扔下那顆帶著一截脊椎骨的頭顱,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房間內(nèi)僅剩的古瓦斯。
這三個黑幫頭目的對話,他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她的名字,也知道她對血液上癮。
實際上后者完全可以通過她此刻的行為分析出來。
一個正常人是不會趴在同伴的尸首上如饑似渴地吮吸鮮血的。
幽魂毫無憐憫地走了過去。
窗外,暴雨仍在持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