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經(jīng)驗、教訓(xùn)、定時炸彈（第4頁）

幽魂極度不安地看著他，等待著下一句話。

“而我我就擁有一個倒計時?！笨ɡ餇栒f?！斑@里有兩個問題。第一，我不知道這倒計時何時會走完。我看不見具體的數(shù)字，只有模糊的感應(yīng)?！?/p>

“第二，我比定時炸彈要危險得多，我能察覺出來——你也是，幽魂，還記得嗎？你說我所使用的那種力量很危險是的，它的確很危險?！?/p>

幽魂因他的話而憤怒地呲起了牙，他的牙齒整齊而潔白，那張臉被酸雨污濁了，也被他自己的鮮血變得骯臟不堪。但卡里爾能看見真相。

在這污濁之下，幽魂是完美的。

毫無疑問，他不是人類。

但他此刻卻在憤怒。

“你說定時炸彈是人為的！”幽魂吼道?！暗褂嫊r？誰給你設(shè)的倒計時？我會找出來，我會殺了他！”

憤怒撲面而來，卡里爾瞇起眼，他感覺到了顯而易見的可怖威脅。

幽魂對他沒有敵意，實際上，幽魂此刻的憤怒是為了保護(hù)他。但是，僅僅只是憤怒的余波，便已經(jīng)開始讓卡里爾忍不住想要揮刀了。

完美，完美，幽魂。你一定可以改變這個世界。

“放輕松，幽魂?！笨ɡ餇栃χf?！皼]人給我設(shè)定倒計時，實際上，如果你非要我找出一個人來為此負(fù)責(zé)，那么，那個人也只能是我自己。”

“什么？”

面對他的疑問，卡里爾沒有解釋——或者說，他選用另一種方式解釋了。

“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有其代價，幽魂。有些很明顯，有些則被隱藏了起來。”

“比如我所使用的那種力量。它方便、反應(yīng)迅速，強(qiáng)大到不需要遵守現(xiàn)實的邏輯，它甚至可以喚起一個飄蕩在宇宙間的亡魂”

“而代價，往往與這些事掛鉤?！?/p>

“它正在改變我，幽魂。”卡里爾輕柔地說，語氣近乎夢囈。

“我能察覺到這種潛移默化的改變而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來說，這樣強(qiáng)大的力量，我所需要支付的代價一定是驚人的?！?/p>

幽魂困惑地看著他，完全無法理解他正在說些什么。不過，這樣也好?？ɡ餇柌⒉幌朐诙潭痰陌雮€小時內(nèi)就將所有的真相全盤托出。

有些事必須要用行動才能讓幽魂明白，他已經(jīng)對這世界很警惕了。但是，對于諾斯特拉莫這樣的一個世界來說，他的警惕還不夠。

他還是太天真了。

他應(yīng)該對敵人抱有決絕的殘酷態(tài)度，并在決定動手以前就將他們當(dāng)成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去對待。

一個人對待世界的態(tài)度，應(yīng)該要看世界如何對待他。若是世界以痛吻你，你不必報之以歌。

但是你也不必用火將世界焚毀。

“繼續(xù)休息吧，幽魂?！?/p>

卡里爾站起身?！澳愕牡谝淮螁为氠鳙C不算完全失敗，但你也沒成功。至于那個問題的答案我會在之后酌情考慮的?！?/p>

“你要去哪？”幽魂問。

卡里爾似笑非笑地回過頭：“你以為我要去哪呢，還車嗎？諾斯特拉莫的夜晚永不結(jié)束，幽魂，而你糟糕的狩獵顯然還需要一個收尾?！?/p>

幽魂沉默地目送他離去，黑暗的角落頭一次不再那么舒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