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身是血,狼狽地坐在骯臟的地面上,卻表現(xiàn)得好像自己才是掌握主權(quán)的那個人。
對此,卡里爾面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明顯了。他并不說話,只是緩慢地呼吸著,像是正在醞釀些什么。
而女人則將這種毀滅來臨前的預(yù)兆,錯誤地當(dāng)成了另外一種事。
“如果你不想被痛苦地折磨十幾年,你就最好讓我離開伱跑不了的,復(fù)仇兇靈。”
她滿懷仇恨地盯著坐在椅子上的卡里爾,將卡里爾那可笑的稱號念的非常之重。
“我不知道你的背后是誰,我也不知道是誰給了你技術(shù)上的支持,甚至肯給你一個有低級智能的鐵傀儡”
說到這里,她尖叫起來。
“但是,斯科萊沃克家族會來找你的!而你唯一活下來的機會就是放我離開這個骯臟的鬼地方!”
卡里爾終于低沉地笑出了聲。
“鐵傀儡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黑暗的房間內(nèi)回蕩起來?!澳憔谷徽J為他是那些匠人制造出的某一個殺戮機器”
“難道不是?別想唬我!”
“你真的很幽默,女士。”卡里爾輕聲說道。“但我很討厭幽默這件事?!?/p>
他站起身,毫不猶豫地給了女人一腳。力度被掌握的剛剛好,踹在她的腹部,既能讓她感受到劇烈的疼痛,也能讓她不至于失去語言能力。
這對貴族們來說不算什么。
他們有一項根深蒂固的傳統(tǒng),會將仍在成長的子嗣扔進下巢里,讓他們被幫派與平民追殺?;钕聛淼娜?,才能在家族之中承擔(dān)起某個頭銜。
女人吐出一口鮮血,她掙扎著爬起身,僅剩的一只左手憤怒地錘擊了一下地面:“為這一下我要扒了你的皮!你這低賤的廢物!你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
卡里爾沒有說話,只是又踢了她一腳。這一下,力道稍微大了一些。既能讓她受點傷,感到羞辱,又不至于讓她的腎上腺素飆升到某個峰值。
他需要她感到恐懼,而不是因為劇烈的憤怒無視恐懼。
卡里爾能精準(zhǔn)地掌控自己的力量,因此他很輕易地做到了這件事。這也是他能在諾斯特拉莫存活至今的諸多理由之一。
女人倒飛了出去,撞進了平日里幽魂喜歡待的地方。肋骨斷了兩根,滿嘴的牙齒也掉了好幾顆。
在一聲痛呼過后,她滿懷被羞辱過后的憤恨,毫不猶豫地爬起了身,朝著卡里爾撲來??谥猩踔吝€嗚咽不清地喊著詛咒的話語。
一只蒼白的手猛地從黑暗中探出,阻止了她盲目的沖鋒,也捏住了她的脖頸。在感受到那種貨真價實的力量后,女人面上終于出現(xiàn)了恐懼。
她終于意識到,這個最近一年半以來在巢都底層肆意殺戮的所謂復(fù)仇兇靈,似乎和他們推測的不太一樣。
他不是某個貴族在大清洗到來前派出的私兵,也不是提前安插好的暗子
他對貴族們心知肚明且人人遵守的‘游戲規(guī)則’毫不在乎!
捏著她的脖子,卡里爾將她帶出了房間內(nèi)。幽魂不知何時已經(jīng)跳上了庇護所的房頂,像只野生動物似的蹲在那里,無聲地望著下方的一切。
而今夜的諾斯特拉莫仍然在下雨。
黑夜永無止境,幫派們用來宣告自己勢力范圍的霓虹燈光卻刺破了夜幕,在天空上打出詭譎的光影。酸臭有毒的雨從天而降,大有愈演愈烈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