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都是傷痕,臉上沒有半點血色,慘白嚇人,裙子上左一塊右一塊血漬。
體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長時間沒有攝入主食,野果也無法提供多少。
她知道此時到了生命的盡頭,只是她不愿閉上眼睛。
在這一刻,她多希望魏澄晏可以憑空出現(xiàn),只要一眼就好,一眼就好……
雙腿猶如灌鉛,已經(jīng)走了快兩個時辰,再也沒有力氣了,掌心逐漸減輕的疼痛在告訴她,該停下來了。
抬頭看向天空,漆黑一片,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漸漸地那單薄傷痕累累的身軀翩然倒下,在這一瞬間,她看到與魏澄晏過往點點滴滴。
那天夕陽西下,晚霞似火,碧波湖水下她看見那藏藍銀邊隨湖水漂動的衣角,那位愛穿男裝的少女映入眼簾,落在她被塵封記憶中。
那張清冷出塵的臉讓她忘了組建好的詞,在席上五六七煽風點火要把她趕出去,而她只注意到坐在一旁不斷飲酒的魏澄晏,想知道她會怎么接話,誰知竟然一言不發(fā)。
因為同情觸發(fā)了青璃赤火咒印,現(xiàn)在看來那似乎不單單是同情一種情緒在其中,還有絲絲心跳。
四月初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那雙眼尾藏起風情,宛如朝霞映白雪,情從心起。
那段時間,兩人似乎產(chǎn)生了某種磁場魔力,無論走到哪兒都能相遇。
那時,她把這叫做晦氣,如今稱為緣分。
她們之間無論是什么身份,都會被吸引。
清晰畫面一幕幕從眼前劃過,她才發(fā)現(xiàn)在京城短短兩個月時間,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長在魏澄晏身上,從來沒有離開過。
曾經(jīng),她一直不知是何時心里有魏澄晏。
去幽州三個月,她總是在想這個問題,直到地牢禾玉那句隨死。
驀然之間,她想明白了,從一開始就開始了。
只是這敏感、自卑、多疑的性格讓她不得不把一切埋在內(nèi)心深處。
現(xiàn)下,腦子和視線從未如此清醒,她解開了心中疑惑,露出滿意微笑。
在她快要跌入泥土中時,消瘦身軀落入一個溫暖懷抱。
“對不起,我來晚了?!?/p>
是那熟悉的聲音。
呂歸雁猛然睜開雙眼,進入她朦朧視線是那張再也熟悉不過的臉,她用盡全力抱著魏澄晏,委屈皺起慘白的小臉。
“你也知道,你怎么不等我變成白骨再來?”
魏澄晏看著身上瘦弱的小人兒滿身傷痕,她自責摟住抱緊,在耳邊愧疚呢喃:“對不起,我還是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呂歸雁故作輕松,“沒事兒,只要你好好活下去,我就原諒你?!?/p>
這話令魏澄晏為之一顫。
匆匆趕來林楓見到她們抱在一起,心下一沉,立即為呂歸雁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