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之人
謝府內(nèi)廳,太夫人看見婚書時,整個人沉默良久。
她手撫信封,指尖微顫。
曲婉試探問道:“夫人,這婚書……還留著嗎?”
太夫人沒有立刻回答,只嘆了口氣:“這一封,是她娘留下的命,哪怕我不認(rèn)思言,她也已憑本事走到這一步?!?/p>
她將婚書收入匣中,吩咐一旁家仆:“送進(jìn)祖堂,記入宗冊?!?/p>
曲婉聽了,悄悄松了口氣,低聲道:“思言終于不算個外人了?!?/p>
太夫人卻冷笑一聲:“可她要想成為自家人,還差得遠(yuǎn)?!?/p>
這一日謝府重新啟門,內(nèi)外親族皆至。
謝家宗長帶人來閱家譜,重新定下婚禮日期。
禮部傳來消息,謝知安調(diào)任中樞,為太后密使,權(quán)責(zé)再升一級。
而在宮中,鳳鸞宮仍舊沉默不語,貴妃閉門不出,卻未正式罷黜。
中樞朝臣皆知,這場博弈,只是暫落一子,真正的風(fēng)雨,還未收場。
夜里,霍思言坐在書桌前,手指輕輕撫過那封婚書的字角。
她沒有打開,只是看了許久。
燈火未滅,風(fēng)從窗縫里灌入,將她發(fā)絲輕輕撩起。
她閉了閉眼,自言自語道:“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被母親藏在宅子里的姑娘了,這次,我不會懦弱。”
宗人府議堂燈未熄,夜審未散。
謝知安獨坐案后,望著剛送來的密信,眉頭緊蹙。
那是來自東廠暗線的回報,貴妃雖被奪權(quán),卻在宮中另起一閣,暗設(shè)“錦囊之局”,召集舊臣余黨,欲借太后臥病之機(jī),再次牽動宗人府與樞臺之爭。
更糟的是,這一回,她盯上的不是霍思言,而是曲婉。
謝知安合起信紙,抬頭吩咐:“去請霍思言入府,今晚,不等天明?!?/p>
吏從應(yīng)聲離去,片刻后,霍思言著一身青衣入堂,面色清冷。
“這么晚找我,是鳳鸞又動了?”
謝知安點頭,將信遞給她。
她掃過幾眼,語氣轉(zhuǎn)冷:“她怎會盯上曲婉?”
謝知安沉聲道:“曲婉如今進(jìn)出宮闈頻繁,身份模糊,既可入謝府,又是你名義上的侍女?!?/p>
“對她下手,能撼你位,也能逼我謝家內(nèi)亂?!?/p>
霍思言握緊信紙,眼神如冰:“她是無辜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