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道:“這些人此前皆與二皇子走得近,此番提拔,似有扶勢之意?!?/p>
謝知安目色微冷。
“太后剛落一位楚延策,便有人迫不及待補上,怕是有人……早在等這個空位了。”
他說完,回身取來一冊未動的奏折:“將此冊送至宗人府,由思言過目,她的直覺,往往比我準(zhǔn)。”
謝府,偏廳之內(nèi)。
霍思言正坐在舊畫卷前,對照京中舊年封賞圖錄。
她目光沉定,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人影一動,謝知安的隨從送來那冊奏折。
她接過一翻,眉心便微蹙起來,自言自語。
“林侍郎、崔遠之,還有那位新進的御史中丞葉嘉言……這三人原本皆未在太后用人名單之中。”
“而且,他們在任上都有舊案牽連,太后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絕不可能主動啟用?!?/p>
她手指在冊頁上輕點道:“這不是太后的意,而是皇帝的試水?!?/p>
謝知安一怔:“皇帝?”
霍思言抬眸:“沒錯,他雖年幼,卻已有心思?!?/p>
“此時楚延策倒了,他若不趁勢插手樞臺,反倒示弱,這三人……是他立的暗子?!?/p>
謝知安瞇起眼,半晌道:“那我們該如何應(yīng)對?”
霍思言淡聲道:“此舉事牽重大,觀其勢,不可妄動。”
“皇帝終究還是太后的子,若我們先動,反落口實,但若他借朝局之亂暗立黨羽,我們不能不防,必須明著不動,暗中排查。”
“而且還有一個人,該用了?!?/p>
謝知安道:“誰?”
霍思言緩緩道:“秦筠?!?/p>
“她當(dāng)年是楚延策的副筆,后避居南嶺,如今清名在外,若她肯歸朝,可接樞臺空位,不偏不倚,此舉亦可平風(fēng)波。”
謝知安思索片刻,點頭應(yīng)下。
“那便由你,親自寫信請她?!?/p>
夜深,霍思言獨坐燈下,信紙落墨,筆鋒如刃。
她寫得極緩,一筆一畫帶著試探與誠意。
落款之后,她輕輕一嘆:“此棋紛亂,若心安穩(wěn)定,便可戰(zhàn)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