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當堂對質（第2頁）

樞臺刑司大堂，三面朱帳高懸，鐵卷厚案排開。

案前列坐宗人府、禮部、御史臺三方案員，各持卷宗，身后皆立隨吏為證。

霍思言著朝服立于堂心，秦筠則穩(wěn)坐于案后，執(zhí)筆為記。

堂下人群肅然，觀者雖多，卻無人敢語。

三日之限已滿，今日對質，不光是為一紙賬簿，更是謝府與葉嘉言之間的首次正面博弈。

禮部先辯，案員尚敬行禮之后開口：“此筆賬錄，確由禮部原典吏王明所記，調撥批注由翰林朱成補章，當時尚未致仕?！?/p>

霍思言舉案回問：“翰林朱成于三年前二月致仕，此賬卻落于三年六月之后?！?/p>

“且據(jù)翰林院印署，這三年間未有其名在列，王明是否偽造名簿，或代人受命？”

禮部案員一滯，片刻后咬牙道：“此事未核實前，不便妄斷?！?/p>

御史臺案員隨后舉證：“該筆賬目中確有我司核準之印，印章屬當年副御史方邈之物，方邈今已外放嶺南?！?/p>

“其人或可證清?！?/p>

霍思言翻卷：“但據(jù)宗人府所查，方邈離京之時，正值該筆賬目上報前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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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堂對質

“若印章出自其人之手，為何未見過堂簽批？若他未在京，誰又代他執(zhí)印？”

御史臺案員神色難堪，咬唇不語。

秦筠淡聲問道：“那副印如今何在？”

對方遲疑片刻道：“印已上交回司，今由新任副御史掌管?！?/p>

霍思言道：“好，堂后調取印章，核對是否為同一銅模。”

此言一出，眾人心下皆驚。

三年來印模若有更換，便可佐證該賬為偽。

輪至宗人府，案員舉手作禮，道：“我司所調軍餉賬目，與該筆禮部錄有出入，且有批次編號重疊。”

“其中兩批皆為北路所撥，卻見重號于西南軍營?！?/p>

霍思言目光一凝，步步緊逼：“此乃偽賬，重號批次何以調向兩地？若說筆誤，軍餉何人敢筆誤？”

眾人嘩然。

而堂后，一道細碎鴉啼聲響起。

烏鴉小白掠入案上，腳上銜著一縷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