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街頭,一道宮車無聲駛?cè)肽显罚噧?nèi)坐的不是旁人,正是鳳鸞宮貴妃。
她此行本欲悄然會見盛王余部之首,以定下月策反事宜,誰料剛?cè)虢纸?,便被一團火引爆于前方茶肆。
錦衣衛(wèi)蜂擁而出,謝知安親自提刀上前,喝令停轎:“貴妃夜行外宮,私會舊部,是否要向太后解釋?”
貴妃面色蒼白,強自鎮(zhèn)定:“本宮何曾私行?此轎乃宮中例巡,豈容你胡亂攔查?”
謝知安冷笑:“鳳鸞宮二十年來未有夜巡之例,你若真心要掩蓋,怎會選在街口?你是心虛了?!?/p>
貴妃下轎,眼神凜然:“你敢動我?”
謝知安道:“我不敢,可太后敢?!?/p>
他將太后親筆書信攤開,一字一句讀出。
貴妃終是撐不住,后退一步,面色如紙。
那一夜,鳳鸞宮徹底失權(quán),承露殿所有調(diào)令被凍結(jié),內(nèi)署籌建被強行中止。
而霍思言,未曾出現(xiàn)在宮前,只在謝府庭院中,靜靜望著春風入夜。
曲婉緩步走來,低聲道:“恭喜你,這場必輸?shù)木?,你贏了?!?/p>
霍思言搖頭,目光落在庭中桃樹新芽之上。
“離贏還差十萬八千里,我這才剛走完第一步?!?/p>
“貴妃垮了,還有樞臺,鳳鸞宮沒了,但這天下,從不缺虎狼。”
鳳鸞垮臺一事,雖未大肆宣揚,但風聲已悄然蔓延。
宮中舊人盡數(shù)緘口,承露殿人事更替,錦衣衛(wèi)常駐其側(cè),人人自危。
太后自病榻中提筆手書,正式下旨:鳳鸞貴妃,暫封三月,禁足宮中,不得過問內(nèi)務(wù)。
外人不知這“暫封”背后意味著什么,但朝中權(quán)臣卻已明白,這是軟禁,是告終。
宗人府密室,謝知安立于輿圖前。
霍思言則執(zhí)筆,在一旁圈畫樞臺幾位常事官的履歷與過往調(diào)令。
“貴妃已落,樞臺仍亂,她不過是棋中卒,真正調(diào)兵遣將之人,是中書令楚延策。”
謝知安神色不動地說道:“楚延策?”
霍思言淡聲道:“沒錯,他若不除,樞臺余勢未散,貴妃雖廢,舊力仍在?!?/p>
“而且,他早知鳳鸞內(nèi)署之事,卻未曾舉奏,此人最會避險、積勢。若不在他未立前封住,日后你我皆為他所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