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娶的是中樞舊官,不是個謝氏媳婦?!?/p>
她語氣中帶著不屑,吩咐身邊的丫鬟:“明日起床規(guī)矩、婦人之儀都教清楚些。”
“別真以為識塔出來的,到了謝家還敢指手畫腳?!?/p>
那婢女低聲問道:“夫人可要讓二房那位去打個照面?”
長房夫人挑眉:“讓她去?!?/p>
“先敲打敲打,莫讓她真以為進門就能立足?!?/p>
次日清晨,霍思言在耳房盥洗畢畢,婢女稟告:“二夫人來請,邀主母赴前院共膳?!?/p>
她略一沉吟,點頭應(yīng)下。
待換好衣飾,便由曲婉陪行,一路直入謝府前廳。
廳內(nèi)早已坐了數(shù)位女眷,正中那位著淡青繡衣,面容端莊,正是二夫人宋氏。
她笑意和緩,卻帶著絲毫不掩的打量。
“新婦入門
初入府中
廳中幾人皆靜,像在等霍思言回話。
霍思言神色不變,語氣溫柔:“謝家之禮,自當(dāng)遵守。”
“只是謝家娶的,是霍思言,不是旁人。”
“既是我一人之身入此門,便無須旁人來教我該行幾步、坐哪張椅。”
“嫂夫人若有心,不如與我共理謝家事,也好讓旁人省幾分口舌。”
廳中一時寂靜。
霍思言話落,眾人皆覺氣息一滯。
那番話雖言語溫和,可每一句都帶鋒藏刃,既回敬宋氏,又立明自身。
宋氏笑意微斂,卻不敢再作聲。
她本想借今日“嫂嫂之請”立威,誰知這位新婦根本不吃那一套,反將她架在了“共理家事”的高位上。
謝家諸女眷多識權(quán)謀,一見此局,心中已然明了。
霍思言不是一般入門婦,她不是來做兒媳的,是來立腳掌局的。
午后,霍思言未再留宴,而是借由院婢之言,繞路行至謝家舊卷閣。
那是謝家私藏家譜、婚錄、支系印檔之所,一般少有人來。
她立于卷架之間,目光掃過一卷紅封舊牘,指尖緩緩劃過。
“魂卷副本藏于此?”
曲婉站在她身側(cè),低聲應(yīng)道:“是。上回交接時,副卷中有部分章節(jié)殘缺,我趁修冊時借來核對。”
“今日順勢帶回,以便再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