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之庵
謝知安不答,只將一枚宮令放到她桌上。
那是“千羽令”內(nèi)廷司中樞隱線令,擁有者可調(diào)千羽司秘使一人。
“用它,你可以去見顧嬤嬤?!?/p>
“她如今被封在靜安庵,每月只對禮監(jiān)開門一次?!?/p>
“而下月的名額……我替你要來了?!?/p>
霍思言盯著那宮令,沉默良久。
謝知安低聲道:“你說你不需要人護,只要人扛事。”
“那我來,這回,我與你同走一線,不站在你身后?!?/p>
她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將那宮令,輕輕收起。
夜里,曲婉獨坐小閣。
她指尖繞著那串魂絲珠,一顆顆撥動,像在演算,又像在數(shù)命。
她輕聲呢喃:“霍大人,你若真要收我入局,就別叫我只做傀儡?!?/p>
“給我刀,也給我一個……能活的機會?!?/p>
靜安庵外,竹林肅穆。
宮中冷宮清地,慣用來安置“失聲之人”,那些不該再出聲、不該再被看見的人,便都被送往這里。
霍思言穿著禮監(jiān)新吏的制服,面覆薄紗,由謝知安親自引入。
“進去后,她會認得你。”
“你若想試,就得賭她還沒老到忘記那雙眼睛?!?/p>
霍思言低聲道:“我父親說過,她是他信不過的人。”
“可他最后一封信,卻偏偏提到了她?!?/p>
謝知安沉聲:“也許,是提醒你留心?!?/p>
霍思言輕輕點頭,推門而入。
庵內(nèi)極靜,焚香一縷,顧嬤嬤坐在茶榻上,枯瘦如骨,身上的衣料仍是貴妃初封時的舊樣式,像一個被時光遺落的殘影。
她抬頭看了霍思言一眼,眼中閃過復雜之色。
“來得倒早,我以為你還要多等幾日,等貴妃先試幾招,再來動我?!?/p>
霍思言不應,只走近一步,將宮令置于她面前。
“我不與你繞話,你是當年魂器案中,遞出者,你若愿說出緣由,我可護你安身?!?/p>
顧嬤嬤慢慢抬手,指著那封信笑了:“你知不知道,那封信,其實是你父親托我寫的。”
霍思言一驚:“你說什么?”
顧嬤嬤的聲音緩慢,卻句句入骨:“他本就不信魂器真能控,可謝煥逼得緊,貴妃也不愿得罪禮部,他左右為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