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愿……這封信,明日就會出現(xiàn)在大理司公榜之上,霍家,恐怕連你娘的靈位也保不住?!?/p>
霍思言看著那封信,手指微顫,最終緩緩伸手接過。
貴妃笑意更濃:“你不必現(xiàn)在答我,我只是提醒你,這宮中活得久的,從不是最狠的,而是最會轉(zhuǎn)身的?!?/p>
霍思言靜靜轉(zhuǎn)身,離開偏殿,走入長廊冷風之中。
她緊握那封信,眼中神色翻涌,直到風吹起她發(fā)梢,她才低聲一笑:“你想收我……是否為時已晚?”
夜色中,一道人影從假山后走出,正是謝知安。
他看著霍思言的背影,神情微滯。
“她在猶豫,她不信我,也不信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信是半夜拆開的。
霍思言借燈燭一頁頁看,心口冷得發(fā)緊。
那是父親筆跡無疑。
字句平穩(wěn),沒有悲意,反而透著某種克制的愧疚與托付。
“若魂器案成,我將與謝煥徹底決裂……然思言已與謝知安訂下名義,若他心向你,便讓他護你三年……若否,三年之后,你須自斷此線?!?/p>
落款日期,是父親死前兩日。
信紙已經(jīng)泛黃,邊角有燒痕,像是原本準備毀去,卻被人攔下。
霍思言望著燭火,忽然笑了:“原來我從頭到尾,只是個籌碼。”
謝知安進來時,霍思言正坐在識塔窗邊,目光空落。
他沒有開口,先看到她手中的信。
那封信,他認得,因為他也有一封。
是他父親死前給他的,只言片語。
“她若問你,你便說你不知?!?/p>
謝知安沉默良久,才道:“你為什么收下貴妃的信?”
霍思言沒回頭:“因為那是我父親的筆跡,我不收,她就能拿這封信毀我整個家?!?/p>
謝知安握緊手指,嗓音低啞:“你信她,勝過信我?”
霍思言終于回身,眼神犀利如刀:“謝知安,我父親是怎么死的,你心里真沒一點數(shù)?”
“他死前一天去見了誰?魂器案最后一錘定音,是誰簽的字?”
謝知安抿唇不語,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疲憊。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父親也不是無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