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呆了一呆,還有賬單?她可什么都不知道。
韓破皺眉,看向鴇公,問道,“她用了多少銀子?”
鴇公噼里啪啦的一通算,“殷小娘子一千五百兩銀子包下我們花魁連惑一個月,另外酒水消費一共一百零七兩,加在一起一共一千六百零七兩,抹去零頭,一千六百兩?!?/p>
“一千六百兩啊……”
韓破扭頭嘲弄地看向弱水,仿佛在說殷小娘子為色一擲千金手筆闊綽,真不愧是城內有名的風流子弟。
弱水沉默了,剛剛穿衣,她身上一文錢也沒有。
但錢沒有,人不是還有個現(xiàn)成的么?
“我沒有錢,你們要錢就找他……”弱水硬著頭皮指了指韓破,又縮手縮腳挪到他身邊,抖著嗓子打商量,“若是你也沒錢,我看你那刀不錯,先墊一墊……”
韓破沒想到剛剛還窩窩囊囊的軟腳草包妻主,現(xiàn)在理不直氣不壯的盯上了他的刀,一時氣笑了。
他心中轉了一個念頭,又說:“錢我可以給,不過你……”
還未說完便被打了岔,連惑低沉撩人的聲音在后方響起。
“讓她走,弱水在醉春樓花的所有銀錢,一律記我賬上。但是,韓公子,劈了我的蕉隱。”
弱水高高提起的心剛剛一松,卻沒想到這連惑也是個愛轉折的,聽他后半句話一個停頓又緊張起來,忙轉頭看去。
連惑依舊敞著衣襟散著發(fā),半身倚靠在木柱上。
他拎著一條紗布覆在在傷口上,不慌不忙纏了三圈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才在眾人等待中輕飄飄地吐出三個字。
“五千兩?!?/p>
她倒吸一口涼氣,這幾把刀也抵不了一張琴啊,今日真是諸事不宜……
韓破臉色陰晦,五千兩在普通人家眼里已經是不可計數(shù)了,什么破琴要值五千兩?
“怎么,韓大公子拿不出來?”連惑看著包好的右手,氣定神閑地笑了,“那只好‘委屈’弱水留下來幾日……”
“不必?!?/p>
韓破冷嗤一聲,打斷他的話,“明日我會讓丹詠銀錢送到醉春樓,包括殷弱水的一千六百兩……至于你,大可以再試試往殷府遞些見不得人的請?zhí)?,下次傷的可就不止是手了。?/p>
說罷,警告地橫了連惑一眼,伸手扣住弱水的手腕,就要拉著她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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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還在默默感嘆公老虎還挺有家底,聞言心中一動,回頭看了眼連惑。
只見他風流i麗的臉上笑意一淡,慍惱之色一閃而過。
瞧著她疑惑的神色,倏地勾唇笑起來,聲音纏綿而繾綣,“只要能見到弱水,別說是手,就是拿命去換,我也是甘愿的~”
弱水一怔,不覺得皮軟骨酥,只覺得他唇邊的笑意十分意味深長,還未深思一二,身體被韓破猛地向前一帶,差點栽倒。
罪魁禍首倒還惱恨上了,“還愣著不走做什么?腳下是生根了不成?”
弱水一縮脖子,不再理會心里泛起的微微異樣,幾步跟上韓破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