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朝寧正在欣賞裁縫店剛送來的第二批新衣。
雪緞的手感果真極佳,殷暮宸喜素凈,這雪緞潔白若雪,上面用銀線繡了云水紋,陽光下泛著淡淡銀輝,殷暮宸若是穿上,整一個清冷似雪的清貴美人,不知道又要勾走多少姑娘的芳心。
朝寧笑了笑收回手,望著上官景容,鄭重道:“崔家敗了,崔杰是楚長澤的人,而楚長澤與薛家本就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怕你這次是徹底與楚長澤,與薛家為撕破臉了,朝中近一半都是薛相的人,你又剛與上官大人分家,以后仕途怕是更難?!?/p>
上官景容冷笑,“那又如何?薛芳下毒害死我母親,還害得容微纏綿病榻十多年,整日里與藥石為伴,左右我是不會饒了她的,我和薛芳早已不共戴天,和薛家也勢必水火不容,如今也不差這一筆賬了?!?/p>
朝寧點了點頭,“那倒也是。”
三日后,崔府被抄家,整個崔家都被查封了,從崔府密室里搜出了崔杰與云州地方官員相互勾結的罪證,往來書信雖大部分已被燒毀,但還有些殘留物件,大概是崔杰留作把柄拿捏那些地方官員用的。
私開金礦,上下勾結,蛇鼠一窩,搜刮民脂民膏,給楚長澤提供財力。
難怪楚長澤能雇得起像七星堂這種天價殺手組織屢屢來刺殺她,還有他在朝中,上下打點,出手極為闊綽,原來支撐他的財力全是來自云州的金礦,只可惜,這次搜查并沒有發(fā)現(xiàn)楚長澤與崔杰勾連的直接證據(jù)。
朝寧覺得有點可惜,如此,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崔杰的口供。
只是,他會供出楚長澤嗎?
崔杰一家老小被押入大牢,被殷暮宸揍成骨裂的崔羽,也被人架著拖出了崔府。
“崔公子,別來無恙?。∧氵€要跟本宮一路同行嗎?”
崔羽聞言一哆嗦,一股騷臭味兒溢出,朝寧垂眸,只見他褲子很快濕了一片,他居然嚇溺了。
朝寧捂著鼻子嫌棄的走開。
一場秋雨一場寒。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天便涼了。
朝寧慶幸,得虧她給殷暮宸提前裁制了幾身秋衫,不然天氣驟變,他又要凍病了。
上官景容一腳踏進驛館,透過窗子,正看到朝寧在搗鼓一個類似香囊的東西。
“公主在做什么?”上官景容勾起一抹淺笑。
朝寧眼皮未抬,迅速將絲線打了個結,“給殷暮宸做個藥囊,秋日寒涼,他咳疾容易犯。”
上官景容覺得喉頭有些酸澀,他握拳掩住唇,輕咳了兩聲。
朝寧抬眸,見他臉色有些憔悴,“上官公子最近氣色不太好,是不是這幾日忙著崔家的事,給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