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覺得這小子敢上山,已經(jīng)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天剛亮就要干活,更是聞所未聞。
李淑芬裹著衣服到門口,打開了門,看見宋鐵拎著魚。
“快進來,外頭挺冷的,我去叫醒學富。”
“嬸,你拿著這個?!彼舞F晃了晃手上的魚。
李淑芬笑著接過,把李鐵迎到屋里,去推了推還在夢里的張學富。
“啥事?”張學富迷迷糊糊地坐起來。
“宋鐵又送魚來了,說要租馬車。你說那小子是不是轉(zhuǎn)了性?”
“那孩子之前才多大,都給宋青山他們帶的,現(xiàn)在長大了也應該懂事了?!?/p>
張學富拿過掛在床頭的中山裝,叼起煙斗點上,吸了兩口提提神,走進客廳。
“這大清早的,租馬車干什么去?”
“昨天弄了些東西,想趕在晚上大風雪前去鎮(zhèn)上賣?!?/p>
張學富一聽,不由得點點頭。
這宋家小子就算剛長出點模樣,目前也是整個老宋家最周正的人了。
從外貌到人品。
“知禮還在睡覺,我跟你去馬廄吧,聽說你又拿魚來了,是要抵公分嗎?”
“不用抵,我正常給錢?!彼舞F掏出分票毛票數(shù)了數(shù),放張學富手里。
張知禮是看馬廄的,所以也不驚訝隊長跟他認識,甚至本家姓氏,還可能帶點親戚關系。
但是說多親,應該是沒有的。
隊長夫妻兩這么多年了,沒有自己的孩子,應該是把其他親戚的孩子接過來住一段時間,打發(fā)寂寞。
宋鐵雖有推測,但不多說也不多問。
該自己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
“嚯,宋鐵也能有掏出錢的時候。”張學富笑瞇了眼。
他并非挖苦,是在為一個青年的改變兒欣慰慶幸。
“您就別取笑我了,以前犯渾做了不少的混賬事,之后不會了?!彼舞F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曬得有些發(fā)黑的臉龐涌上難以察覺的血色。
“你以后要是有難處,跟隊長說?!?/p>
張學富拍了拍宋鐵的肩膀,叼著煙斗起身,來到馬廄。
還是上次那匹老馬,雖然慢了些,但是拉車拉得很穩(wěn),脾氣也好。
宋鐵輕輕拍了拍那張瘦長的馬臉,老馬欣喜地打了個響鼻,蹭了蹭他的手。
“看樣子老兔還挺喜歡你?!睆垖W富伸手捋了捋老馬的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