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年輕,不明白老爹為什么這么怕一個搞封建迷信的瞎子。
這都什么年代了,老爹還信那些東西,愚不可及。
“爹,你怕這瞎眼婆娘干嘛?”
宋青書故意說得很大聲。
“臭小子,你就少給你爹惹點事吧!”宋建業(yè)跳起來,就給了宋青山一個腦瓜崩。
然后慌慌張張地拉著還在絮叨咒罵的宋青書回了家,關(guān)上門。
馬大娘也拄著拐棍,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摸索著回村東坡上那孤零零的房子里。
當(dāng)初收宋芳父母的禮時,她不覺得自己真有那個本事,只是為了糊口,還有保護自己和閨女,硬著頭皮接了那場法事。
不料三個月后,就聽說宋家二媳婦又懷上了,又過了五個月,聽說宋家有了小兒子。
宋鐵那個不成器的,馬大娘自然無所謂,但是宋芳這姑娘,或許就是因為自己沾染了因果,才讓她被家里拋棄。
所以馬大娘雖然一直在試著接濟著宋芳,把她當(dāng)?shù)诙€女兒,但是宋芳因為這些年吃拿宋建業(yè)家的東西,被拿捏怕了,不敢輕易拿別人東西。
多好的女娃子,哎…
馬大娘正感慨,就感覺到身后被人一推。
她整個人就摔進了村民們挖的引水渠里,這條渠子約莫齊肩深,馬大娘的額頭磕破了,蓬亂的發(fā)絲蓋著她已經(jīng)不中用的眼睛。
她努力了幾次,仍舊爬不出去。
似乎有人在靜悄悄地看著她掙扎,然后把拐棍也拿走了。
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入夜,村里的人明天早上之前,應(yīng)該是不會到這邊來。
而且就算天亮了,也未必有人能來。
因為現(xiàn)在天冷,田地里沒東西需要打理,山上也危險,鄉(xiāng)親們都在貓冬。
那人得意地走了,把拐棍一甩,那落地的響聲在老遠(yuǎn)了。
“啊嗚!”遠(yuǎn)處的山澗,回響著幾聲狼嚎,馬大娘感覺寒氣又重了幾分,裹了裹衣服,在渠里縮成一團。
就像當(dāng)年,看著親戚瓜分家里的財物那樣,害怕又無助。
天空陰沉沉地壓下來,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