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他所指方向看去,大家驚訝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走空的畫舫的鼓臺上居然蹲著個人。
定睛再看,竟不是蹲著,而是跪著。
“我是曹彰,原鄞州知府!”曹彰高喊,嘴角溢出黑血。
“我有三大罪狀,今日自告于天下。罪狀一,身為知府,巧立名目橫征暴斂,以權(quán)謀私魚肉百姓;罪狀二,伙同轄內(nèi)縣令貪墨救災(zāi)糧餉,哄抬糧價中飽私囊,罔顧災(zāi)民性命;罪狀三……咳咳?!?/p>
曹彰狂吐了幾口血,眼鼻雙耳處皆有毒血滲出。
他看向紗帳遮擋處的陸未吟,準(zhǔn)確來說是看向她手里的東西。
緩了緩,繼續(xù)說:“罪狀三,蒲陽醫(yī)家葉氏放糧救災(zāi),擋我財路,被我滅掉滿門……”
岸上人群里,一個小廝和一個艄翁手牽手站著,兩人眼眶通紅,仇恨與快意統(tǒng)統(tǒng)化為喉嚨里的無聲哽咽。
爹娘阿弟,叔叔嬸嬸們,你們在天有靈看到了嗎?我們給你們報仇了!
情緒翻涌難以自持,好在所有人都盯著曹彰,沒人注意到二人的異常。
“狗官,你不得好死!”
群情激奮,咒罵聲匯成浪潮,百姓們沖上畫舫要拿人送官,陸未吟自然的混入人群,悄聲離開。
喂了毒,曹彰活不成了。
千姿園門口,尖尖將蕭東霆攔在門外,“大公子,您先請回吧!大夫說了,人有火旺之氣,對小姐身子無益,得好好靜養(yǎng)著。”
“我就是來看看陸妹妹,一眼就走?!?/p>
蕭東霆滿臉關(guān)切,目光卻如同吐信的毒蛇,像是要通過尖尖的眼睛鉆進她腦子里去,看看她到底因何阻攔。
尖尖膽戰(zhàn)心驚,強壯鎮(zhèn)定,“小姐喝了藥睡著了,還沒醒呢?!?/p>
蕭東霆面色微沉,“無妨,我只瞧瞧她?!?/p>
流光馬上推著輪椅往前。
“不、不行!”尖尖攔著不讓,“男女有別,您和我家小姐并無血緣,此舉不妥!”
蕭東霆點點頭,“說得有理,那你把窗戶打開吧,我在窗外看一眼,就不會逾距了。”
尖尖已經(jīng)想不出理由拒絕,但還是搖頭,“不行,小姐在睡覺,這樣不妥?!?/p>
蕭東霆沒了耐心,徹底冷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再三阻攔我探望陸妹妹,到底有何居心?”
流光馬上接話,“是不是你們伺候不力,讓陸小姐病情加重了?”
尖尖方寸大亂,“沒有,小姐很好……”
“那你為何阻攔我去探望?”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