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不可置信地看向段傲君:“段傲君,你這是什么意思?他沒有任何工作經(jīng)驗,怎么能當廠長?”
“顧硯!”段傲君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宋成遠可是個大學生!你一個高中生都能干的事,他怎么可能干不好?”
“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資本家的孩子,紡織廠在你手里,遲早會被你禍害!”
顧硯看著為了維護宋成遠,憤怒地皺起一張俊臉的段傲君,突然不想爭了。
他想起自己曾經(jīng)苦苦哀求段傲君,讓待他如親兒子一般的大伯來工廠看大門,卻被她嚴詞拒絕。
他當時只以為她是太過看重紡織廠,原來,再重要的東西,也比不過竹馬的一個撒嬌。
他漠然點點頭:“那就這么辦吧?!?/p>
還有七天他就要離開了,在乎這些有什么意義呢?
看他突然答應(yīng)得如此爽快,段傲君有些詫異。
她滿意地說道:“這才對,做我段廠長的家屬,就要包容懂事。放心吧,成衣廠和紡織廠的業(yè)務(wù)穩(wěn)定下來以后,我會和你結(jié)婚的?!?/p>
顧硯敷衍地一笑,卻沒有注意到宋成遠瞬間陰冷的神色。
趁著家里人都去了紡織廠,顧硯開始收拾行李。
他的東西少得可憐,這些年都沒有添置過什么新衣服。
顧硯打開放著錢和票據(jù)的抽屜,打算拿些錢去買火車票,卻突然愣住了。
里面的東西全部不翼而飛。
顧硯一陣慌亂,正在回憶自己是不是放錯了地方,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聲突然從門外傳來。
顧硯走出家門,正看到段傲君騎著自行車駛進院子,穿著新襯衫和西裝褲的宋成遠坐在后座,摟著段傲君的腰,兩人有說有笑。
段傲君停下自行車,輕輕將宋成遠扶下來,并沒有注意到顧硯蒼白的神色。
顧硯走上前幾步,輕輕撫著這輛嶄新的飛鴿牌自行車,喃喃說道:“這自行車”
“是我給成遠買的。”段傲君云淡風輕的說道。
“所以我攢的那些票據(jù)和錢,都是你拿走了?”
“什么你的我的?!倍伟辆櫰鹈碱^,“你又沒有工作,要那么多票據(jù)做什么?留著肉票糧票買菜做飯就行了?!?/p>
顧硯摸了摸身上布滿補丁的粗布衣服,鼻子有些發(fā)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