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衣怒馬腰佩劍,誰人不識少年郎
三人踏出宣陽坊那座簡陋的小院時,已接近戌時,馬上便是宵禁。
沈潮生本欲告辭回驛館。
連日奔波加上舉石,渾身都透著乏意。
王忠嗣在方才多飲了幾杯桑落酒。
此刻雙頰酡紅,眼神發(fā)亮,一把攥住沈潮生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沈二郎!回什么驛館?跟我回府!”
“王公,這于禮不合……”
沈潮生試圖推辭,眼角卻瞥見哥舒翰在一旁捋須暗笑,分明是袖手旁觀。
“什么合不合的!”
王忠嗣打了個酒嗝,舌頭有些打結(jié)。
“你是我提拔的將官,便是我王忠嗣的人!回我府里住幾日,誰敢說半個不字?”
王忠嗣說罷,也不管沈潮生愿不愿意,拉著他便往街口走,腳步雖有些踉蹌,氣勢卻絲毫不減。
沈潮生無奈,只得隨王忠嗣進了他那座位于平康坊的府邸。
府中仆役見往日里千杯不倒的老爺醉著回來,面露詫異,卻無人敢多問,只依著王忠嗣的吩咐,將沈潮生引至東跨院。
翌日卯時三刻,天剛蒙蒙亮,窗外便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一個清甜的女聲響起:“沈郎君可醒了?”
“奴婢奉老爺之命,給您送衣物來了?!?/p>
起身開門。
只見門外站著兩個垂鬟侍女,手中捧著一個朱漆木盒。
為首的侍女福了一禮,輕聲道:“老爺吩咐,今日沈郎君回驛站,可穿此衣?!?/p>
木盒打開,一抹鮮亮的緋色映入眼簾。
沈潮生心中一動,伸手撫過那身官衣。
面料是上好的蜀錦,觸手光滑細膩,領(lǐng)口和袖口繡著暗金色的云紋。
正是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官員才能穿著的緋色官袍。
沈潮生心中了然,王忠嗣昨夜的醉態(tài),怕也是半真半假。
不再推辭,接過官衣?lián)Q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