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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明新市美食街。
街道口,兩個穿著黃色外賣服的青年男子和一個身穿綠色快遞工作服的青年男人,圍坐在一張折疊方桌前。
三人氣色很差,沒有一點青年男人該有的活力,神色疲憊。
每人的腳邊都放著一瓶廉價啤酒,手中拿著一個白面饅頭,小小的方桌很空曠,只有一盤油炸花生米。
他們是顧言的病人。
也是一直想辦法為顧言正名的人。
“來,吃完繼續(xù)干,累死也能給家里留點錢!”
一個滿頭虛汗將長發(fā)浸濕的青年高舉酒杯。
他叫陳博,本科畢業(yè),兩年前查出肺癌被公司勸退。
“吃完最后一頓,咱們下次再見面就在那邊了。”
郵遞員周江海一臉愁容的舉起酒杯。
他以前在建筑工地干活,長期接觸有石棉材料的保溫層,最后查出來了肺癌。
“眼一閉就過去了,怕個毛?!?/p>
說話的圓臉男名叫楊建民,高中輟學(xué)混社會沒走起來,婚后準備做點小生意,卻查出了肺癌。
玻璃酒杯碰撞在一起,三人眼睛濕潤的笑著仰頭灌酒。
“死倒沒什么?!?/p>
一杯酒下肚,周江海臉上的愁悶稍散,悵然說道:
“就是家里孩子還太小,這些年因為這病也沒給家里留下什么錢,我這一走,媳婦和孩子要受苦了!”
陳博和楊建民都沉默了。
他們何嘗不是一樣?
誰家沒有老婆孩子,誰家沒有被這該死的絕癥捅出幾個大窟窿?
可天意如此,他們又能怎樣?
只能用最后的時間跑外賣送快遞,盡自己所能讓家人好過一點。
“唉……”
一聲嘆息,三人都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