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在昏暗的房間里輾轉(zhuǎn)騰挪,時而如獵豹撲食般迅猛,時而似游蛇蜿蜒般靈動。
在這不斷的推演與舞動中,溫羽凡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原本狂跳不止的心也慢慢沉靜下來。
他的眼神不再空洞、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專注與堅定。每一次出拳、每一次移步,都像是在與內(nèi)心的恐懼進(jìn)行一場激烈對抗。
漸漸地,練功帶來的專注與疲憊,將他從殺人的陰影中一點點拉扯出來,讓他那瀕臨崩潰的心境,總算慢慢趨于平穩(wěn),在這靜謐的深夜里尋得了一絲安寧。
……
也不知是不是那晚的驚險遭遇對余曼曼驚嚇過度,在接下來漫長的好幾天時間里,她都沒再來工廠上班。
對此,溫羽凡并未有過多在意。
在他看來,自己與余曼曼本就生活在不同軌跡上,日常也沒什么過多的交集,他依舊日復(fù)一日,如往常一樣,兢兢業(yè)業(yè)地扮演著工廠保安的角色。每天按時打卡上班,認(rèn)真巡查工廠的各個角落,在監(jiān)控室里緊盯屏幕,留意著廠區(qū)內(nèi)的一舉一動,日子平淡且規(guī)律地過著。
就這樣,平靜的時光持續(xù)了四天。
直到這天,余剛竟突然找了過來。
在乘風(fēng)機(jī)械廠門口,余剛剛一露面,就被門衛(wèi)張大爺給攔住了。原來,之前余曼曼出于某些考慮,曾特地鄭重其事地交代過張大爺,千萬別放余剛等人進(jìn)廠。
張大爺雖然只是個門衛(wèi),但對余曼曼的吩咐那是牢記于心,恪盡職守。
余剛見被攔住,趕忙滿臉堆笑,急切地說明來意:“不是,大爺,我這次真不是來找小姐的,您看小姐這幾天都沒來上班不是?!彼贿呎f著,一邊焦急地往廠區(qū)內(nèi)張望,生怕錯過什么。
張大爺目光犀利,審視著余剛,問道:“那你來找誰?”在他眼里,余剛一看就不像好人,可不能輕易放進(jìn)去,得問清楚了才行。
余剛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溫羽凡的名字呢,一時語塞,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我……我是來找一個坐輪椅的保安的。”
保安部的成員實際上不是七人,而是八人,這張大爺便是那第八人,而且論資歷,他可是最老的。平日里,他性格沉穩(wěn),不愛跟那群年輕的保安小伙子們湊在一起玩鬧,但和大家關(guān)系都還算不錯,彼此之間也算熟絡(luò)。
一聽余剛這話,張大爺瞬間就明白對方找的是誰了,臉色微微一變,一臉警惕道:“哦,小溫啊。你找他干嘛?”在他心里,小溫可是個踏實本分的孩子,這余剛突然找上門,他不得不防。
余剛瞧出張大爺?shù)慕鋫洌B忙解釋:“大爺,您放心,絕對不是壞事,是有好處給他的,但具體是什么事兒,實在不方便跟您說?!?/p>
張大爺聽了,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好吧。那我問問他先?!?/p>
說著,張大爺伸手拿起了一旁的對講機(jī),對著話筒說道:“小溫在嗎?小溫在嗎?門口有個叫‘魚缸’的小年輕找你?!?/p>
此時,溫羽凡正在監(jiān)控室里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
突然,放在桌面上的對講機(jī)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緊接著便聽到了張大爺那帶著幾分口音的話語。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下連接著廠子大門口的監(jiān)控畫面,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門口的余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