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凡足尖輕點地面,山道碎石驟然被磅礴真氣震得騰空而起,在身后交織成一道細密的塵霧屏障。那是速度突破極限時的殘影具象,飛沙走石間仿佛一幅流動的血色水墨畫,將他的身影籠罩在朦朧的殺機之中。
武士刀在掌心燙得灼人,刀身映出的瞳孔里,幽藍鬼火忽明忽暗,似有厲鬼在其中叫囂。
“血影九連斬!”他暴喝出聲,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決絕與瘋狂。
第一刀劈出的剎那,空氣發(fā)出尖嘯般的哀鳴,仿佛整個空間都在抗拒這足以撕裂虛空的力量。刀刃在高速震顫中滲出細密血珠,沿著刃紋蜿蜒匯聚,最終凝成猙獰的血色圖騰,昭示著這一招的霸道與慘烈。
緊接著,第二刀至第七刀在同一呼吸間連貫而出。
溫羽凡的身形化作七重虛影,每一道虛影都精準(zhǔn)無比地斬向蠱師的七處大穴,仿佛九柄厲鬼鐮刀同時出鞘,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席卷而去。
第八刀裹挾著破釜沉舟的決意,將溫羽凡體內(nèi)最后一絲真氣化作燎原之火。刀光如電,掠過蠱師肋下時,竟將對方護體的毒霧瞬間引燃。
青黑色毒氣遇血爆燃,在山道上空綻開妖艷的紫焰,映得四周如同煉獄。
第九刀落下,蠱師的頭顱已然高高飛起。
溫?zé)岬孽r血噴濺在溫羽凡的臉上,他手持武士刀,靜靜佇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睚眥之怒”的副作用開始顯現(xiàn),他的身體陷入肌無力狀態(tài),連一根手指都難以抬起。
然而,四周的嘍啰兵卻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不敢上前半步。
主持大陣的蠱師已死,他們的軍心瞬間潰散。
不知是誰帶頭轉(zhuǎn)身,眾人頓時如驚弓之鳥,一窩蜂似的四散奔逃。
一分鐘的時限轉(zhuǎn)瞬即逝,溫羽凡喉頭一甜,猛地噴出一口黑血。穢物落地時發(fā)出“啪嗒”悶響,泛著詭異的油光,腥臭氣息直沖鼻腔,竟還夾雜著細碎的蠱蟲殘肢。
隨著這口淤血吐出,緊繃的肌肉終于松弛下來,可毒氣卻如同破閘的洪水,順著經(jīng)脈直沖心脈。五臟六腑像是被無數(shù)鋼針猛刺,又似浸泡在滾燙的毒酒里,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鉆心劇痛。
他強撐著顫抖的雙手撲向蠱師尸體,枯枝在身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斷裂聲。翻找間,散落的苗銀配飾硌得掌心生疼,卻始終沒摸到半瓶丹藥。
直到扯開對方染血的衣襟,只看見貼身藏著的竟是半塊刻滿咒文的蟾蜍骨牌——這哪里是解藥,分明是催命的蠱毒圖騰!
溫羽凡的指尖無力地松開,整個人如斷線木偶般癱倒在枯葉堆里。冷汗浸透的衣衫貼著后背,寒意與毒火在體內(nèi)交替翻涌。
他望著灰蒙蒙的天空,耳畔傳來遠處山澗流水聲,卻像極了死神的嗚咽。
絕望如潮水般漫過全身,連抬手擦拭嘴角血污的力氣都再沒有了,只能任由毒發(fā)的劇痛將意識一點點吞噬。
當(dāng)毒火在五臟六腑中肆虐,溫羽凡已嗅到死亡的腥甜。就在意識即將沉入黑暗深淵的剎那,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割裂霧氣,悄然降臨在他身側(cè)??萑~被勁風(fēng)掀起,卻未發(fā)出半點聲響。
他努力睜眼,視線卻被血霧蒙住,只隱約看見灰影籠罩頭頂。
蒼老而沙啞的笑聲裹著冰碴滾落耳畔:“呵呵……倒是有幾分本領(lǐng)……既然岑老鬼恨不得你死,我就偏要救你?!?/p>
話音未落,一股森冷氣息逼近,溫羽凡甚至來不及掙扎,便有一物被強行塞入齒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