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雖已被清洗干凈,換上嶄新華服,連傷痕都被高明的化妝術(shù)遮掩得無影無蹤,但溫羽凡仍一眼認出了她——她足踝處那枚褪色的玫瑰刺青,花瓣邊緣纏繞著細鏈紋路,宛如烙進皮肉的舊傷疤。
他還記得,戴宏宇曾喊過這個名字:“阿琳?!?/p>
“起拍價十萬美金,各位先生……”章魚女子腰間的青銅鈴鐺發(fā)出刺耳顫音,尾音拖得黏膩,“未經(jīng)雕琢的璞玉,買回去稍加調(diào)教便是無價之寶……”
“十五萬?!必傌埫婢叩啮探鸶們r牌在射燈下劃出冷光。
“十六萬?!?/p>
“二十萬!”戴貓頭鷹面具的西洋人突然開口。
……
競價牌此起彼伏的瞬間,很快價格就飆升到了三十萬美金。
當章魚女子喊出“三十萬一次”時,展廳突然陷入詭譎的沉默。
在櫻花國,鮮活的“藏品”遠比死物難處理:政客怕丑聞曝光,財閥嫌養(yǎng)護麻煩,唯有躲在陰影里的特殊買家,才會對這種帶血的“玩物”感興趣。
“三十萬魚女子的尾音拖得像條毒蛇,鈴鐺在寂靜中發(fā)出瀕死的輕響。
就在這時,溫羽凡突然舉起自己的號牌,并對小玲道:“幫我加價,不管他們喊多少,一定要拍下她?!?/p>
小玲的睫毛劇烈顫動,鏡片后的瞳孔映出展示臺上阿琳顫抖的肩線。她深吸一口氣,煙灰色套裝在射燈下泛著金屬冷光:“三十五萬?!?/p>
“三十六萬?!必傌埫婢叩哪凶泳o跟加價。
溫羽凡的手臂始終停在半空,狐貍面具的鎏金眼眶燒得通紅。
“四十萬!”小玲的聲音突然拔高,尾音帶著破釜沉舟的銳度。
宴會廳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和噓聲,有人用櫻花語罵“瘋子”,有人說著英語吹口哨。
貍貓面具暴跳如雷,面具下的下頜線繃得極緊,溫羽凡甚至能看見他耳后跳動的青筋——那是個極易暴怒的慣犯體征。
貍貓面具的怒吼震得展柜玻璃發(fā)顫:“八嘎!你們開什么玩笑,自己的商品自己瘋狂抬價,當我們是傻子?”
“他說什么?”溫羽凡的視線始終鎖在展臺上阿琳顫抖的肩線,拇指摩挲著號牌邊緣的暗紋。
小玲嘴角揚起職業(yè)化的微笑:“沒什么,他應(yīng)該是不想再加價了?!彼质疽馀馁u師落槌。
章魚女子通報三聲之后:“恭喜013號貴賓,以四十萬美金購得‘清商’姑娘?!?/p>
看著“阿琳”或是被稱為“清商”的少女重新被帶了下去。
溫羽凡剛想過去后臺,卻被小玲攔住:“松本先生,后臺是‘卸貨區(qū)’,您這樣的貴賓不該涉足。不用著急……”她指尖掠過他狐貍面具的鎏金眼眶,動作輕佻卻帶著警告,“‘清商’今晚就會送到您房里?!?/p>
溫羽凡知道此時應(yīng)該忍耐:“好吧,但我更想知道,下一件‘藏品’是不是也來自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