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三沉默了片刻,想要去抓陸春華的手。
陸春華卻如同觸電一般地將手縮了回去。
這般小小的退縮,便讓厲三滿眼都是痛苦。
“無論以前做過什么,我都可以想辦法補償?!?/p>
“春華,我……”
他尚未說完,陸春華便站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長氣,從自己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份資料,放在了病床上。
“云州,你是黑社會?!?/p>
七個字,便仿佛判了厲三死刑。
他驚愕著,看著面沉如水的陸春華。
陸春華的眼里,亦是閃過了一絲痛苦,但轉眼間又堅定了下來。
“我是村里的婦代會主任,我也是黨員,我更是村里婦女們的榜樣?!?/p>
“于情,你殺了我二伯,于理,你是黑社會?!?/p>
“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孩子我已經(jīng)打了,云州,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送你一句話吧?!?/p>
“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已經(jīng)開始了,這股風很快就會吹到城里來?!?/p>
“你好自為之。”
陸春華走了。
堅決,果斷,分得清,拿得起放得下。
正是他最癡迷的模樣。
可他偏偏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場婚禮。
那個高知家庭出身的姑娘,哪怕與家里人鬧翻,鬧到無家可歸,也要義無反顧地嫁給他的場景。
他還記得那場婚禮,他找人借了一套紅衣服套在姑娘身上,隨便糊弄了過去。
可姑娘眼里卻長出了星星。
厲三痛苦得閉上了眼,咬緊牙關。
片刻后,將手上的輸液管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