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推著儀器車經(jīng)過,金屬托盤咣當(dāng)作響。
“是你先選擇她的。”
我輕聲說。
支票在他指間皺成一團,珍珠手鏈突然斷開,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我們同時蹲下去撿,額頭撞在一起。
“嘶——”
“疼不疼?”
他條件反射般伸手要揉我額頭,半路又僵住。
這個動作讓記憶突然鮮活——大四他幫我搬家,書柜角撞到我太陽穴,他一邊涂藥一邊哭得比我還兇。
“周敘白?!?/p>
我捏著撿到的最后一顆珍珠,“你知道我為什么來嗎?”
他搖頭,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xì)碎的陰影。
“來告訴你”
我把珍珠放進他手心,“不用愧疚?!?/p>
他猛地攥緊那顆珍珠,棱角扎進掌心:“昭昭”
“去繳費吧。”
我站起來,“叔叔需要你?!?/p>
——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時,醫(yī)生終于宣布脫離危險,周敘白癱坐在長椅上,突然說:“支票我收下,但有個條件?!?/p>
“嗯?”
“讓我送你回家?!?/p>
他眼睛還紅著,“最后一次。”
出租車?yán)铮种笩o意識地摩挲著那顆珍珠,等紅燈時,司機突然打開廣播,恰好是我們
登機前,我把珍珠扔進了機場的垃圾桶。
金屬撞擊桶壁的聲響中,我聽見七年前周敘白在音樂廳說的話:“珍珠有靈性,摔碎了也會自己長好。”
當(dāng)時我不信,現(xiàn)在依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