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
譚竟深半蹲在走廊盡頭,正把寬闊的背脊給向姚露。
這姿勢太眼熟了。
七年前我急性闌尾炎手術,他也是這樣蹲在病床前,背著我走路;
我又想到大四那年,我重感冒,大冬天,他在宿舍樓下站了三個小時,只為了給我送一盒感冒藥。
那時他眼里的星光,此刻全落在姚露泛紅的眼眶里。
“腳還疼嗎?”他背著她,動作熟稔。
姚露驚呼著摟住他脖子,發(fā)梢掃過他喉結(jié)。
還沒等姚露回答,他們公司的人突然從電梯口出現(xiàn)。
譚竟深立刻把姚露放下,后退半步整理領帶,跟她故意保持了距離。
“小姚,聽說你出車禍了?”有人拍著姚露的肩膀,“譚總親自陪著,待遇不一般啊!”
我側(cè)身想從人群縫隙穿過,后腰的劇痛讓我踉蹌半步,手肘控制不住力道,碰到了姚露的胳膊。
“哎呀!”
她夸張地摔倒在地,眼淚瞬間涌出來,“你怎么走路的呀?”
她側(cè)頭看到是我后一閃而過的詫異。
她的同事們立馬附和,沖著我喊。
“道歉!”
“就是,沒長眼睛嗎?趕緊道歉!”
因為我很少出席他們公司的公眾場合,所以她們都不知道我是譚竟深的老婆。
我扶著墻壁吸氣,手術傷口的絞痛讓我眼前發(fā)黑。
我沒有力氣去理會她們。
我剛挪開兩步打算離開,手腕突然被攥緊。
譚竟深的指尖掐緊我的腕骨,“跟她道歉?!?/p>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眼神里沒有半分往日的溫柔。
記憶里那個在暴雨中把傘全傾向我,自己半邊肩膀濕透的少年,和眼前這個逼著我向別的女人低頭的男人,在光影里重疊又撕裂。
胃部突然翻江倒海,我甩開他的手,血沫涌上喉嚨又被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