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別動。你中的這毒似乎并不深?!?/p>
他按在她肩上的手,似乎帶了別樣的力度,她只覺得隨著一股暖流涌進自己體內(nèi),眼前的世界漸漸清晰起來。
他用自己的內(nèi)力,幫她解了毒。
景可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少年。他背對著月光,長相平平無奇的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
“這樣,就能看清了吧。我也是逃難的,不用說什么當下人之類的話,一起走便是。”
“謝、謝謝你……!”景可無措地抓著他手臂,不知道該說什么,“真的、真的謝謝你……”
她是孤兒出身,從小便在街頭與人搶食斗毆,見過世上最骯臟最惡毒的一面,自認無法被任何事情打倒,就算被洛華池那般虐待,也從未真正動搖過。
面前這個人,卻有著她不能夠理解的溫柔。
讓她心生退卻,卻又更想靠近觸碰,直到那熱度將自己灼傷為止。
“不用謝?!蹦巧倌昶鹕?,又彎下腰,扶著她站起來,“你還好么?我方才用輕功飛太快了,沒考慮到你,一般人都受不住這樣速度的。”
“我……”景可垂頭,“雖然現(xiàn)在毫無武功,但是……也曾有些底子。”
“是么?”那少年摸了摸下巴,“我看你倒是個好苗子呢……”
景可眼睛一亮,想到方才他無人能及的輕功,忍不住得寸進尺:“我想跟您學武功!”
“不行啦?!蹦巧倌昕嘈?,“武功這種東西,怎么能隨隨便便教給外人……除非你當我侍衛(wèi)?!?/p>
“景可愿意!”她早就看出這少年不一般,居然還有侍衛(wèi),莫非他也是某個大家子弟?
性格倒是很平易近人,她喜歡。
“你確定?”那少年無奈道,“你知道我是誰么?”
景可搖搖頭。
畢竟她只是無權無勢一介孤兒,認識的大家子弟里面,就只有畫像流傳比較廣的幾位帥哥。
順帶一提,據(jù)說洛華池是得罪過畫圖的那位畫師,他的畫像遠遠沒有本人好看。若不是景可那晚沒認出來,也不至于闖進那位閻王爺?shù)鸟R車。
“哎呀,也是呢。”那少年笑瞇瞇的摸了摸下頜角上,被燎得卷起的一層皮膚,“畢竟我現(xiàn)在做了易容。”
說完,他就抓著那層皮,慢慢地把它從自己臉上撕了下來。
月光下,他褪去那層平平無奇的外表。
景可愣愣地看著。
微挑的眉、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弧度精致的鼻和淡粉色的嘴唇,一一顯露出來,如俊逸遠山之上,薄薄霧氣終于散去,再也擋不住其清雅線條。
他一身仆從裝束,舉手投足之間卻流露出尊貴氣度,明媚風流。
“認得我么?”那少年自戀地在月色下擺了個姿勢,又轉(zhuǎn)身去河邊照了照自己的倒影,“沒法戴玉冠,看著好像沒往日帥呢……”
“你你你……”景可捂著自己的嘴,將脫口而出的尖叫逼回去,這張臉,這自戀姿態(tài),她怎么可能不認得!
“你是……慕容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