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眼前之景,竟然隱隱和自己前世記憶重合。
“你叫景可,是么……”洛華池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強壓下內心的澎湃。前世做他藥人時,如何都不肯告訴他真名的景可,這一世,他不過稍微溫柔一點對她,她便自己乖乖說出了口。
洛華池也不藏著,輕撥了下自己腰間的令牌,算作自我介紹。
天色昏暗,景可只見一道流光在他腰間閃過。她忽然明白了面前這位矜貴男子的身份,臉色發(fā)白,渾身發(fā)抖,深深把頭埋在地上:“洛大人……”
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她為了躲避追殺而闖入的無名馬車,居然是洛華池的!
這人在遼東權高位重,陰晴不定,最擅用毒,也喜歡抓藥人試毒。有傳言說他有野心吞并燕南,經常偷偷出入燕南,沒想到她居然撞破了這事……
洛華池見她畏懼,冷笑一聲,當著她的面倒出一個紅色藥丸。
“這毒不會立刻致人死亡,有七日期限。七日一過,若是不服用解藥,便會渾身劇痛。它倒也不會致人于死地,只是歷來藥人都因忍受不了疼痛,自殺而亡……”那藥丸在他掌心散發(fā)著流光,他挑眉,狹長的眸中露出幾分狡黠,“七日之后,我便啟程回遼東。若這些天我聽到任何有關燕南與我的流言蜚語,那么景姑娘就別想拿到解藥?!?/p>
景可毫不猶豫地吞下了藥丸:“景可不會將今日之事外泄半分?!?/p>
洛華池對她的配合很是滿意,讓她起身,坐在自己身邊伺候。他捏著她的手腕,眸色深深,看似在算計著什么,實則往她體內輸送著內力。
景可一路被追殺,體內暗傷不少。他前世又抓她做藥人,那些暗傷久久不愈,逐漸拖成了暗疾。
想來,最后的時刻,如果不是因為那些暗疾,她原是可以躲開自己設下的陷阱的。
景可感到一股暖流流過全身,先前受到過傷害而隱隱作痛的部位,此刻都舒展開來,似乎正快速恢復著。她垂眸,自己臟污的手腕上,正扣著另一只凈如玉蔥的手。
這場景灼得她有點痛,她閉上眼,細細聽著轎聲。
快要到了。那個方向,應該是燕南北邊某座不知名的宅邸……原來這是洛華池在燕南的藏身之處。
洛華池帶著景可下了馬車。
外面低調的宅邸,里面居然如行宮一般華麗豪奢至極,鼎鐺玉石,金塊珠礫,只怕是皇帝都不會如此鋪張。
景可也被震撼得不輕,只是還故作鎮(zhèn)定:“洛大人,我……”
洛華池隨意安排了她去洗漱,看著她走遠,淡淡吩咐道:“今晚,把她送到我房內來伺候?!?/p>
侍從應聲退下。
洛華池進了殿內,邁進藥池,水波蕩漾,那藥水隨著他緩步邁入池中,逐漸染成不詳?shù)陌导t之色。
想到方才景可無措的神色,他笑容漸漸陰郁。
上一世,千般算計,終究還是落景可和慕容敘一籌。
景可和慕容敘恨他至深,他又何嘗不是恨這兩人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