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好意思,實在吃不住了,明天還要上班,昨天缺的一章只能有空再補?!?/p>
韓岡派李小六去章家遞名帖,約時相見的時候,章惇卻正在王安石府中。
當初的三名深得王安石倚重的助手,現(xiàn)在還是三人,不過少了個呂惠卿,多了個前任宰相曾公亮的兒子曾孝寬。
呂惠卿是因為父喪而不得不丁憂回鄉(xiāng),需要廬墓三載才能再出來。因為呂惠卿的官位還是太低,資格不夠,王安石也沒辦法幫他爭來一個奪情起復(fù)的詔書?,F(xiàn)在代替呂惠卿主持司農(nóng)寺內(nèi)外事務(wù),實質(zhì)上統(tǒng)管新法推行的,是曾布。
曾孝寬是曾公亮的兒子,一直以來都以宰相之子的身份行走,對王安石的事業(yè)幫助不小。如今要在開封府推行保甲法,他這個提點開封府鎮(zhèn)界,正好有資格從中接手,來主持推廣。
原本因為曾公亮的宰相身份在背后,曾孝寬并不能算是變法派的核心成員,只能算是同盟。但現(xiàn)在,曾公亮因為李復(fù)圭的一首詩,而自請致仕,曾孝寬也便少了阻礙,進入了核心層,得以主持一項新法的推行,現(xiàn)在落在他手上的就是保甲法。
眼下朝廷的重頭戲盡管都在橫山那邊,但各項新法條令都是按部就班的在做著。而因為前一陣與王安石及他的新法,所展開的血肉橫飛的死拼,反變法派也是元氣大傷,被趕出京城的一個接著一個,參與的幾個領(lǐng)頭的,更是被發(fā)遣得遠遠離開?,F(xiàn)在朝中的反變法派,幾乎不敢再這種兩面俱傷的手段。
現(xiàn)在,反變法派也只能咬牙切齒的看著將兵法在陜西一步步實現(xiàn)。經(jīng)過了卓有成效的推廣,由幾個指揮合并而成的‘將’,其數(shù)目在關(guān)西已經(jīng)超過了二十個,擁有三萬多士卒。而這個數(shù)字,還在不斷的擴充起來。韓絳手下的軍隊基本上已經(jīng)整編完畢,出自延州帥府的軍令,也多是通過各將的正將來處置。
而今天,變法派的核心齊聚,則是針對在開封推廣保甲法的商議。
推行任何一項法令和政策,最關(guān)鍵的就是不能讓百姓生亂。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謠言在開封府內(nèi)外傳播開,說是推行保甲法,是為了籍民為兵,“已經(jīng)有傳言說所有登記在冊的保丁,都會被征發(fā)為兵?!痹捪蛟谧膸孜煌▓蟊<追ㄍ菩械默F(xiàn)狀。
“可笑之至!”章惇對謠言嗤之以鼻,“令綽【曾孝寬字】你最好放手施為。這樣的謠言,當用雷霆手段去處置!”
曾孝寬點頭道:“子厚之言正是孝寬本意。保甲法并不是什么新鮮的貨色,如陜西,早有弓箭社、忠義社,河北亦多忠義社。百姓團聚自保,以抗盜賊,天下無處不有。這些謠言,不是因為無知而傳播開的?!?/p>
曾布道:“關(guān)中隋唐時,遍設(shè)折沖府,以折沖都尉統(tǒng)領(lǐng)。如今天下雖然早已改為募兵,但關(guān)西舊日折沖府的根底還在。忠義社、弓箭社也以陜西最多。陜西推廣保甲法應(yīng)該更容易一些?!?/p>
無論是弓箭社還是忠義社,都是陜西用來自保的組織,基本上是將一村或是一鄉(xiāng)的精壯聚合成軍。這一點的確跟隋唐時的府兵制有幾分相像。府兵制的基本單位就是將地方劃分成一個個折沖府,府中下轄六百到一千兩百名士兵,都是良家子,平常居鄉(xiāng)務(wù)農(nóng),戰(zhàn)時聞?wù)俪稣?,而不是如今用錢招募來的兵員。
“開封冗兵甚多,將兵法一行,廂軍汰撤當會近半,而禁軍亦是難免。開封駐軍消減,保甲法不行,天子那里也難安穩(wěn)?!蓖醢彩D(zhuǎn)對曾孝寬道,“此事還要多勞令綽。”
曾孝寬躬了躬身:“不敢稱勞。”
“如果保甲法在開封推行得宜,就當盡速將其推廣天下各路!”章惇說道,“荊湖溪洞蠻不服王化,多有下山做過之人,漢兒飽受欺凌。若將此法在蠻寨周圍的漢家中推行,當有奇效。”
曾布和曾孝寬交流了一個眼色,這章子厚當是看到了王韶的榮光后,開始不甘寂寞了。
雖然荊州早在秦漢之時就已經(jīng)是中國之地,但荊湖一帶的山區(qū),有著諸多溪洞夷族。千年來服叛不定,時有與漢人交惡,甚至有從漢代到今朝,隔三差五就叛亂的部族,如今辰州就有好幾家正起兵作亂。
不過王安石知道輕重:“此事并非急務(wù),等橫山事定再提不遲。”
“橫山之事,看好的人不多,韓玉昆那邊也是不看好。天子現(xiàn)在要見他,該怎么辦?”章惇忽然提到了今天剛剛進京的韓岡。不同于王安石、曾布兩人,章惇并不是很看好韓絳在鄜延路的冒險。在他看來成功的幾率大約是一半一半,很難讓人權(quán)衡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