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涼旭有些煩躁了,“明明我們之中,就不應該是這樣的?!?/p>
薛芷夏不說話了,直到臨時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護士走了出來,突然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就這么看著傅涼旭和薛芷夏兩個人。
后者突然有些急切了:“護士,已經(jīng)結束手術了?”
薛芷夏想知道最后的答案,如果兒子還活著,她或許可以再撐一會兒。
但是如果兒子……
如果他的命都已經(jīng)結束了,那么她也沒有什么繼續(xù)留下的理由了,會跟著兒子一起走啊。
護士猶豫了很久之后,還是開了口:“竇醫(yī)生要我問一下你們,能夠接受什么最壞結果?”
傅涼旭只覺得自己眼前差點一黑,這個問題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或者就是說,兒子已經(jīng)到了最后一步了,再加上,之前的吳醫(yī)生就是因為排異反應所以才去世的,這更加讓他覺得恐慌。
薛芷夏也是顫抖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但是傅涼旭很快就上前了一步,對她說:“我們……還沒有些做好準備,所以希望竇醫(yī)生能夠,盡力,我們,相信竇醫(yī)生的處理?!?/p>
越說到最后,傅涼旭的聲音就越小,他好像也已經(jīng)被抽空了力氣,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薛芷夏還在他身后,所以他不能夠倒下。
于是他咬了咬牙:“不管是什么結果,我們都接受。”
護士明白了,點了點頭,然后又重新回到了病房,這場手術還不知道會持續(xù)多久時間。
但是竇醫(yī)生頭上地汗珠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到過這么棘手地事情了。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接連遇上的事情就已經(jīng)讓他覺得焦頭爛額了,但是他也只能夠深呼吸一次,讓自己穩(wěn)定下來。
外面還有人正在等他,拿出一個答案,他不可能就這么放棄了,他也不會承認自己老了。
薛芷夏的眼淚,又一次下來了。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定要哭,要這樣。
傅涼旭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因為兒子的事情,薛芷夏好像已經(jīng)完全被毀了,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也是他最不能夠處理的事。
可是也不能夠就讓她這么在自己眼前哭著。傅涼旭把手放在薛芷夏的頭發(fā)上:“知道么?兒子一定會好起來的,所以你先也堅持住?!?/p>
薛芷夏怔怔地,只是流著淚,好像是并沒有聽到傅涼旭的話。。
后者咬了咬牙,對她說道?!巴艘蝗f步說,如果這一次,兒子真的沒有挺過來,我們都還年輕,也會有新的孩子的?!?/p>
薛芷夏對孩子的執(zhí)念,讓他只能夠想出這一句他認為是安慰的話。
如果這一次,兒子真的就這么離開這個世界,薛芷夏就此消沉下去,那么,如果是一個新生命的來臨,會讓她……
傅涼旭還沒有說完,他就看到,薛芷夏原本呆愣的眼神突然變了,然后就是一個耳光。一個大大的耳光,女人用盡了自己全身地力氣,狠狠地打了一下傅涼旭的右臉。
后者沒有反應過來,右臉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然后就高高地腫了起來,他條件反射地就想要發(fā)怒。
但是薛芷夏臉上地表情鎮(zhèn)住了他。女人就像是一頭野獸,或者說,一頭孩子不見的母獅。薛芷夏心里面地所有感情一下子爆發(fā)了,直到今天,剛剛那句話,她才真的明白過來了。
“傅涼旭,你根本不愛他,你愛他,只是因為,他是傅家的孩子?!?/p>
薛芷夏的聲音低沉得嚇人,“換成了任何一個人投胎到你們傅家,你都會這么全心全意地對他,是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