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眼腫得像核桃,聲音因為痛苦而沙啞,。
“柳長嘯,你說我李蕙心做錯了什么?
這么多年,你對我不聞不問也就算了,我懷霏兒的時候你也不曾過問一句;我還大著肚子就被人推進湖里你也不為我做主!
那時候還下著雪,湖里的水冰涼,霏兒還不足月便生了下來,因為在湖里凍過身體一直不好……
這些年,我們娘倆看人眼色過日子,甚至現(xiàn)在霏兒死了你也不曾過問一句……
你說,我做錯了什么?!”
“你為什么,還是忘不了薛晴!
我就真的比不過那個人么!你只是見了一面的那個人!”
說到這里李蕙心再也忍不住地撲倒柳長嘯身上扭打起來,狀若癲狂。
只有薛芷夏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看著柳長嘯。
薛晴是誰,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不知道,但是薛芷夏不能夠不記得。
自己那個苦命的母親,當年,不就是叫做……薛晴么?
“別人都看不起我,認為我一個低賤的傭人,爬上你的床,你也覺得我是你的污點,嫌棄我,厭惡我!可是我有什么錯?
有沒有人問問我,問我稀不稀罕做你的小三!
柳長嘯,你說我做錯了什么得到這樣的報應?我的霏兒又做錯了什么?她不就是沒有投個好胎么!”
這個軟弱了半輩子的女人,在失去唯一的女兒之后,終于爆發(fā)了。
多少年的委屈,多少年的忍氣吞聲,都在一朝發(fā)泄出來。柳長嘯呆滯地任她拳打腳踢,神情仿若風中頹敗的秋葉。
薛芷夏默默地走到蘇有如面前,一言不發(fā)地鞠了一躬,轉身就走。
“站住!”
蘇有如喝住她,聲音里卻沒了往日的威嚴,“你這是要去哪兒?”
薛芷夏頓住,頭也不回地說。
“院長,你覺得現(xiàn)在柳家,還能偽裝出和諧的假象嗎,你不如好好解決一下他們的事情,我是你管不了的人?!?/p>
說完,便毫不留戀地走了。
這個世界,好像真的對她沒有仁慈過。
如果說,處心積慮想要殺死她的柳依依,她們的父親,就是自己的父親,有沒有這個可能?
可是她確實聽到了母親的名字,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那個男人最開始就想要開槍了?
薛芷夏不愿意承認,也不想承認,這一切對她來說,都不是她想要的東西。
拼命想害死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