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霧用手按壓著斗笠在疾風(fēng)中趕路,衣袖如大雁展翅在身后獵獵飛揚,距離離開門派,已有整整四天了。
還得趁落日前趕到城內(nèi),據(jù)說闕長老這幾天回朝都也會走這條道兒,若可以他不大想遇到他們的隊伍。想著,內(nèi)心已有了計較。
師兄去哪?
我得出遠(yuǎn)門一趟,有任務(wù)了。
師兄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這包袱給你,里面件件東西,都是我給你備的,或許你將來會用得上。岑霧說著,就將一個包袱遞給了她。
子燕收了包袱就仰臉看他,準(zhǔn)確來說,是將眼光停留在他的胸口上,她的嘴迷惑的張了張,終究沒說出口。
然后慢慢伸出手來,解開了自己腰間給繩結(jié)系起的玉佩,系在了岑霧腰間。
一雙白酪似的雙手捻著結(jié)時,岑霧一動也不動,只是沉默而被動的讓她弄著,彷佛還能聞到她身上淡雅的皂香。
結(jié)好玉佩后,子燕低垂著頭,只說了一句:師兄,保重了。
岑霧沒有動,就靜靜的站在她身前一會,像是想說些什么,終究還是忍住了,伸出手來輕輕揉了她的頭頂一下,身子微低,那薄薄的兩片唇碰上了她耳朵邊下的雪白,略加重力道的親了一下,就露出了個淡淡的印子,在她不及抬起面泛紅云的臉時,將斗笠一掀一罩,轉(zhuǎn)身就大步離開了。
若是平時,趕路的時程會更短,此刻思緒紛亂,就怎么也快不起來,最后他強迫自己將那抹身影從腦海中拭抹去,果然腳程就快了起來。
輕巧如燕的足尖幾點,待他輕飄飄的落在黃土飛揚的道間時,驀然停住不動了。
道中央停了一頂花里胡俏的轎子,四面轎體刺滿了花草圖騰,顏色俗艷至極,若是一般人見到這樣轎子,定會認(rèn)為是哪家沒品味的紈絝,嗤笑著繞過去就走。
岑霧卻沒有動,只是死死的用目光定著那頂轎子,手已扶按上了劍柄。
該來的總是避不過。他想。
下一霎,四條戴著鬼臉面具,玄色披風(fēng)的人影就不聲不響、安安靜靜的落在了轎子旁邊,在轎子四角旁立定了,有如鬼魅一般。
轎子內(nèi)傳出一個嘻嘻笑著的男聲。
「岑霧,好久不見了?!孤曇舸指码y聽。
岑霧面色不變,逕自走到轎前,躬了躬身:「闕長老。」
「你這是要往哪兒去呢?」
「回朝都去?!?/p>
「哦——」轎中男子拉長了聲音,又問:「讓你去監(jiān)視那孤子燕,你完成了沒有?!?/p>
「弟子都有好好監(jiān)視著,只是這任務(wù)——卻是失敗了。」
「你說什么?我年紀(jì)大了,這耳朵繭了沒聽明白呢?!?/p>
岑霧盯著轎子,不緊不慢的回答:「任務(wù)失敗,孤子燕沒喜歡上我。」
轎子彷佛安靜了一下,然后是一陣狂笑,那笑聲狂烈如噪音一般難以入耳,這笑聲一出就震出了林間幾只大鳥來,拍翅亂叫著給嚇得飛走老遠(yuǎn)了。
「岑霧,你過來?!剐β曇煌?,轎中人就吩咐了,岑霧身子一僵,握了握手中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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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霧用手按壓著斗笠在疾風(fēng)中趕路,衣袖如大雁展翅在身后獵獵飛揚,距離離開門派,已有整整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