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芝是生平第一次聽說狎客會來照顧妓nv飲食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想他該不會是起了納妾讓她做姨娘的主意?再觀他眼神認(rèn)真,面頰隱現(xiàn)紅se,顯然像是真動了心的樣子。江從芝這會是真懵了神了,她自詡拿捏男人有一點小手段,但是眼前這個人不過才見過一天而已。就在她思量之間,唐俊生已經(jīng)用小勺舀了一塊玉子豆腐遞過來:“聽聞你是高熱剛?cè)?,豆形如腎如心,吃了補元氣?!?/p>
她聽話張開嘴,豆腐入口即化,倒是很適合她現(xiàn)在的口味。她忍不住心里好奇,實在想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盤,于是開口問道:“唐少爺今日真就只是來看我的?”
唐俊生自然是想問她關(guān)于江家的事,想告訴她他認(rèn)識她的,可話到嘴邊突然不知道怎么出口。之前她便說過她從不提以前的舊事,只怕說出來又會傷她的心。
江從芝見他沒有反應(yīng),對自個兒先前的猜測更肯定幾分,既然這樣,她總要0透他在白家的處境才好,于是輕聲問:“白小姐今日也來了嗎?”
唐俊生回過神來,想起家里那個瘋婆娘,皺了皺眉頭:“沒有,在家里待著呢?!?/p>
他像是不愿意談?wù)摪子瘢粫r也不好再問,太過直白反而會惹人生厭,就在她繼續(xù)思考該如何回應(yīng)的時候,唐俊生又舀了一勺豆腐喂過來,像真就是只想照顧她一二般:“那天在茶室里還好好的,怎的就病了?”
江從芝眨眨眼:“可能是受了涼?!?/p>
唐俊生輕皺了皺眉頭:“你那日說要受罰,可是因為受罰受了涼?身上還好嗎?”說罷一只手便撫上她的肩膀,想要查看一番。他力道不輕,她身上本來就還有淤血,所以條件反s地嘶了一聲躲開去。
唐俊生臉sey沉下來,以為是因著與他在茶室里偷了活兒被媽媽打罰了,他執(zhí)起她的手,掀開袖子一看,倒x1一大口涼氣:“怎么成這樣了?李知音罰的你?”
江從芝被他突然提高的分貝嚇了一跳,她身上的青紫看著著實嚇人得很,若是碰得狠了確實是會疼的。她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怎么開口與他說王庭的事,可見他關(guān)切模樣,也許說了也不是一件壞事?唐俊生見她猶豫,心里火氣更甚,以為是她迫于李知音的y威不敢告狀:“我不是說了我會去與她說?我今日要是不掀起來看,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訴我?”
江從芝確實是沒打算告訴他的,這種事說出來丟臉的很,可見他雙拳緊攥,似是下一秒就會去找李知音算賬的樣子,她開口說道:“不關(guān)唐少爺?shù)氖?,這些傷和茶室的事情沒有一點關(guān)系,我養(yǎng)幾天就好了。”
和那日的茶室偷活兒沒有一點關(guān)系?那身上的傷哪里來的?唐俊生此時更確定了心中的想法,黑著臉一言不發(fā)就站起身就朝門口走去,嚇得江從芝急忙拉住他:“唐少爺!”
唐俊生說:“你不說,我便找媽媽問去?!?/p>
“唐少爺何苦為難我?我不愿意說自然是有我不愿意說的道理,我是個姐兒,身上有些傷也是正常?!彼死?,示意他不要沖動。
唐俊生聽了這話心里像吞了一根針?biāo)频碾[隱作痛,難道她每日過的就是這般生活?每日被客人nve待,毒打,甚至?xí)衲切┫绿幐G子們的妓nv們一樣,一天被人上十幾次?或者像那些個歌舞廳的暗娼,被多個人一起玩弄?不對,可是她是堂子里的姐兒啊,是個按時繳納花捐的明娼,按理說不應(yīng)該受到這種待遇才對。“是誰?”
江從芝大眼睛眨了眨,無辜地看向他:“是一個之前經(jīng)常給我做花頭的熟客,之前也不這樣的,這次勁大了些”她這話也沒說錯,之前與王庭一起,他會大力拍打她的軟r0u,說一些粗鄙骯臟的下流話,但是卻也不是拿繩子使這些暴力招數(shù)的人,這次回來學(xué)了些東洋的招數(shù)就想在她身上試,看他饜足的模樣只怕之后會愈演愈烈。想到這里江從芝倒是真的有點擔(dān)心起來。
唐俊生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她:“你享受嗎?”
江從芝腦子里百轉(zhuǎn)千回,搖搖頭:“妓兒是要討狎客歡心的,難道自己不享受便下逐客令嗎?”她咬咬唇,又說:“要說享受,也就那日在茶室與唐少爺唐少爺說那日你才知是該這般滋味,我又何嘗不是。”
少nv的話音軟軟,他卻高興不起來。江家出事后,她竟然這般苦,看她的樣子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雖然身不由己但是聽她語氣好像不覺得有什么不好,即使是身上盡數(shù)都是淤青。而在江從芝看來她寧愿身上有傷痕,也不愿得了花柳病??蛇@個想法怎能讓她的狎客知道,自古妓兒就是不能挑選狎客的不是的。江從芝靠近他,用手指撫了撫他的眉頭,輕笑一聲說:“唐少爺怎么還為我蹙眉了?”他眉毛濃密,眉毛下一雙赭褐se的眼睛像是盈了一汪水,惹得江從芝差點栽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