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別緊張,你平日怎么吃就怎么吃,不用太顧及我?!?/p>
江從芝有點語塞,平日里她都是要幫忙布菜的,就連與唐俊生一起也是。伯曼看出她的窘態(tài),自己拿了碗,自顧自夾菜開始吃起來,挑挑眉和她說:“吃?!?/p>
她順從地應(yīng)了,但實在有些不習(xí)慣。旁邊的男人吃飯倒是十分安靜,咀嚼的時候閉著嘴,不緊不慢地嚼,一點多余的聲音也沒有。就在江從芝以為他是和楊姓軍官一樣食不語的時候,他開口問:“從芝小姐是哪里人?”
“我是蘇南來的。伯曼先生呢?“他既然不喜歡她伺候他,江從芝猜他應(yīng)是喜歡那種男nv平等一點的關(guān)系?
對面的男人笑了笑,似是沒有想到她會反過來問他:“美國人,我母親是英國人。你不用總伯曼伯曼的叫我,你可以叫我e,或者我有中文名字,叫陳由詩?!?/p>
&!江從芝心里一驚,是鼎鼎大名的美國來的煙草商,這事之前還上了報紙的頭條。主要因為如今的煙草多由日英法三方控制,橫空降了個美國的煙草商,怎能不上頭條。江從芝咽咽口水:“陳先生?”
他笑了笑,默許了她這么叫。nv人歪著頭看著他,目光里帶著一絲探究和好奇,可ai極了。伯曼又看了兩眼,含笑著繼續(xù)吃飯。他總是氣定神閑地嚼著,等吞咽下去了再問她一個問題,多是問她的家世。江從芝雖對自己坎坷身世多有不愿提及,可一來他有錢有勢,二來他除了問問題和簡短的回答沒有生出任何一點的同情或是憐憫。
“你既已是自賬姑娘,為何還留在這里?”他放下碗筷看了看她,又端起酒抿了一口。
江從芝語塞,為何留在這里,當然是因為錢??!她如今無依無靠,刨去每年上交的花捐和媽媽這里的房費,有什么多的錢可以給她出去置辦房產(chǎn)或者做個小生意?
“是有什么打算?“陳由詩追問道,好像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江從芝y著頭皮回答:“不過想多掙些銀錢以后不做姐兒了,也好有富余去做做其他的事?!?/p>
“其他的事?例如什么事?“他擦了擦手,靠在座位上端著酒問她。
“我還不知道呢,總是在能賺錢的時候多賺些總是沒錯的?!?/p>
她眉頭擰在一起認真想事情的表情嬌俏極了,陳由詩低笑出聲,驚得江從芝抬頭看他,心里卻慌了一慌,這些事情她從未與人講過,如今講了出來她更深的是后怕。妓院里的手段多了去了,萬一今天的談話被李知音知道了,說不定要使什么手段克扣她銀錢不讓她走呢,畢竟她現(xiàn)在可是春滿閣的搖錢樹。想到這江從芝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陳先生,今天我和你說的話你可以幫我保密嗎?”
陳由詩深深看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她手邊的酒杯:“三杯?!?/p>
江從芝也毫不猶豫,一仰頭就喝了下去,復(fù)又給自己添了兩次也一飲而盡。nv子似有點不勝酒力,三杯下肚小臉微紅,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固執(zhí)地看著他,像是在要一個他的答案。
“從芝小姐好魄力,今日之事,我沒那個閑心去和外人說?!彼戳丝此?,讓她大可寬心。
江從芝呼出一口氣定了心,心里暗笑自己自作多情,一個大老板,哪有時間管她這些閑事?不過聽到了他的保證,更心安了些。
陳由詩此時靠在沙發(fā)上細細打量著屋里的陳設(shè),不得不說,這些家居飾品對于一個姐兒來說已是難得,于是竟開口問起了妓院的事情。陳由詩有自己交好的私娼,所以基本從未來過書寓和長三堂子,問的問題無非都是妓nv有多少個,每日接多少客,每年上繳的花捐是多少,每次接客所得是多少。
江從芝一一回答,笑著問:“難道陳先生想要開一間?”
他剛剛確實把利潤成本都在腦子里演算了一遍,不得不說確實收入可觀,可哪b得上他現(xiàn)在做的生意?陳由詩也沒有否定,回問她:“我若是開了,你來我這嗎?”
江從芝愣了愣,心中思量他的盤算,嘴上說:“那就看陳先生的誠意了?!?/p>
陳由詩聽了不由地大笑出聲,這個nv人,也還對他的胃口。他脖子向后仰了仰:“脫掉吧,我看看。”
本來好好的聊著天,現(xiàn)在突然來這么一出,她實屬有點沒轉(zhuǎn)過彎來,不知他是真的要開個妓院來挖角的,還是只是他隨口胡謅。罷了,該來的總要來,江從芝心里默嘆,只希望他別像王庭那樣總捆著她就好。
陳由詩給自己斟了杯酒,手指邊摩挲著酒杯邊看著她的動作。只見她站起身來,把慢慢脫掉這身煙粉se的洋裙,白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里,他能看到她因為寒冷空氣而起的一片j皮疙瘩。這洋裙不襯她,他看著她挺翹的和平坦的小腹這樣想。
江從芝把衣物盡數(shù)褪去,站在中間看著他,像是在等待著他發(fā)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