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是多惡劣的事件嗎!如果他因此失明,那就是重傷,你是要坐牢的!”
辦公室,黑框眼鏡的女生肩膀猛然瑟縮,蒼白的臉上滿是后怕的汗水。
面前,防盜門和窗戶緊閉的室內(nèi),兩個便服警察面容嚴肅。
她再也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氛圍。
“不是、不是我要這么做的……”
干燥到起皮的嘴唇發(fā)著顫,緊鎖的牙關(guān)啟開,吐出剩下的字。
“是她、是她暗示我去的,是…黎鸚……”
“黎鸚?!?/p>
教學(xué)樓走廊,紅磚半墻內(nèi),馬尾高扎的清麗女生回頭,黑眸凝住,然后微笑:“何老師,有什么事嗎?”
明顯上了年紀的女老師看著她,目光復(fù)雜:“你和我來一下?!?/p>
辦公室內(nèi)安靜,也沒有其他老師,現(xiàn)在不是上課時間,倒顯得有些奇怪了。黎鸚的視線落到窗戶邊的一男一女身上,眼神疑惑:“你們是?”
男人直起身,向她出示脖子上掛著的證件:“警察局的,同學(xué),你不用緊張,叫你過來只是為了問幾句話而已。”
黎鸚垂了垂眼,輕蹙眉峰:“什么…話?我、我并沒有做什么呀……”
肩膀微微發(fā)抖,她在害怕。
也是,才十六歲就遇到這樣的事,是該害怕。
何月拍了拍她的肩:“沒事的,例行公事而已,你實話實說就可以?!?/p>
老實說,她根本不信黎鸚會和這件事有關(guān),畢竟,她可是全班最讓她省心的學(xué)生了。
“坐吧,都別站著?!睔夥沼悬c壓抑,女警咳嗽一聲,過來拉開凳子。
黎鸚被何老師摁著坐下,男警也在她對面落座:“黎鸚同學(xué)是嗎?前兩天你們班上發(fā)生了一起很惡性的故意傷人事件,翟邈的眼藥水被人換成了強力膠,有人說是趙茵陳做的,但我們問過她后,她說是你指使,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話音畢,黎鸚愣愣地睜大了眼,黑霧般的瞳仁驟縮,一瞬的不可置信略過,然后她的胸腔劇烈起伏,兩下,最后才是顫抖的聲線:“她為什么要這么說?”
很常見的、被人潑了一身臟水的反應(yīng)。
男警暗暗思忖,黎鸚咬唇,淺粉的唇瓣被牙壓得發(fā)白,留下濕漉漉的印,她不安地絞動雙手,語氣寫滿茫然無辜:“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我沒有讓她那么做,我和她都不熟,她為什么要這么說我呢,我、真的不是我……”
身體越說顫抖得越厲害,又黑又亮的眼睛大睜,像汪了一泉水那樣晶潤,好像是要哭。
“別激動,我們并沒有說這件事就是你做的,現(xiàn)在只是問問情況而已?!迸矒岬嘏牧伺乃直?。
黎鸚的身體逐漸平靜,她輕輕一吸鼻子,開口的鼻音很重:“嗯,謝謝姐姐?!?/p>
男警的目光依舊鎖著她:“趙茵陳說,是你和她說小賣部強力膠的包裝很像,你知道翟邈一直在霸凌她,所以是你故意暗示她那么做的?!?/p>
黎鸚的眼神更加惶惑:“怎么可能,我沒有和她說過這些話啊,她怎么能、怎么能……”